大雨傾盆之時,餘小天正在街上行走。突來的驟雨,澆得她如同落湯雞一樣。渾身濕透,秀發淩亂,臉上的膿瘡一見雨水,又痛又癢,痛苦難當。她心中直呼倒黴,飛快跑到一棵大榕樹下躲雨。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雨絲毫沒有見小。是冒雨跑回家,還是再等等雨停,小天有些猶豫。正在這時,頭頂傳來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傾盆之下,玲瓏畢現,真所謂風光無限啊!”
光聽聲音小天已經知道是誰了,她怒目圓睜,指著樹上之人罵道:“你個淫賊,有種下來,我保證不把你打成豬頭。”
朱行一笑,翻身從樹上跳下,餘小天見狀就要撲過去。朱行急忙製止她,“小丫頭別激動!你臉上的瘡要崩了。”小天下意識摸了摸臉頰,還好痛癢已經減輕許多。
餘小天重整旗鼓還要再撲上去,忽然眼前金光閃閃,原來朱行拿出一大個金錠在她麵前晃動。“小丫頭,聽我的話這金子給你。”
小天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金子,金燦燦都快閃瞎她的雙眼。她伸手就要奪過來,這次朱行可有防備,一晃金錠到了另一隻手裏。
“你還想吃白食?無功不受祿,你必須為我做一件事情,這金錠才是你的。”
小天的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原來你是別有用心,先說要我做什麼?”
朱行又晃了晃手中的金錠誘惑她,“就一件小事,我要你幫我取一件東西。”
餘小天一臉鄙夷之色,“會有那樣的好事?你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才不上當呢!”
她說完扭頭就走。說真的她愛金子,心中正努力抵禦金燦燦的誘惑。上次“天色”的事情已經讓她吃足苦頭,看來心中貪婪的欲望真會招來無端災禍。
雨依然在下,身後傳來朱行焦急的呼喚聲。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暖暖的陽光已經照上窗欞。餘小天還賴在床上,閉著眼睛回味剛才夢中的情景。奇怪,今天竟然沒有聽見母親呼喊她起床,真是無比幸福愜意的好覺。
她翻了個身,睜開眼睛,立刻被眼前的情形嚇呆了。在床前的木凳上,有一人一襲白衣,正微笑著凝望她。小天下意識驚叫一聲,抱緊被子,縮進床頭。
“小丫頭,我沒有惡意,隻是昨天所說的事你考慮好了嗎?”
餘小天大怒,把枕頭向朱行劈頭扔過去,“你個死淫賊,跑到姑娘家的閨房,沒安好心!”
朱行躲過枕頭襲擊,又說道:“事情緊急,不得以才這樣。如果你嫌報酬少,我可以再加。”
“誰要你的臭錢,你個死變態,快些滾出去!”小天頭發蓬亂,怒目圓睜,十分駭人。
朱行無奈歎息一聲:“小丫頭好大的脾氣,沒辦法,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著,他輕輕揮手,房間的門忽然被推開,幾個家奴衝了進來,交給朱行一件東西。朱行信手將其扔在桌上,冷笑道:“小丫頭你先看看這個東西!”
這是一個碎花頭巾,原本戴在母親頭上。小天大驚,顧不上矜持,跳下床把頭巾抓在手中,“姓朱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朱行揮手屏退眾人,“你的爹娘已經被我請到別處,衣食無憂。隻要你做完該做的事情,他們自然會毫發無傷回到你身邊。而且我還會給你一大筆錢,就是賣下這豆腐店都綽綽有餘!”
“你要殺我就痛快點,為什麼這樣逼我?”
“誰說要殺你?我隻是想讓你做件事情。”
“為什麼是我而不是別人?”小天追問道。
聽了小天的話,朱行忽然沉默片刻,“我隻能說你很特別,知道太多隻會給你帶來無盡的紛擾!”
“一派胡言!”小天冷冷說道:“你別忘了,我師父可不是好惹的,她要知道了,準打得你們落花流水。”
“你師父武功是很高,但還有種東西比武功更厲害,那就是權力。”朱行說著正色望著她:“昨天‘芳苑’老鴇報官失竊,官差在卓雲的房間搜到贓物,她現在已被收監。當然,等你做完該做的事情,我會和官府交涉,你師父一定會恢複自由的。”
小天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掉進了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無論如何想掙脫卻都是枉然。她歎了口氣,失去剛才的銳意,“好吧,我什麼都答應你,但請你遵守諾言。”
朱行點點頭,“果然是聰明的小丫頭!”
“還有,現在請你立刻滾出去,我要穿好衣服!”小天低聲嘶吼道。
雨後的香山樹木蔥鬱,空氣清新。花草滴露,空山鳥鳴。隻是上山的道路有些泥濘,深一腳淺一腳。有幾次朱行想扶她,都被小天狠狠摔開。行至山腰向下一望,柳鎮星羅棋布,錯落有致。西鄰的玉龍湖湛藍清澈,如一顆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