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見將其收拾得服服帖帖,心裏高興,暗想:“小毛孩,還治不了你?”可她依然板著臉,轉向她最感興趣的話題:“你為什麼逢賭必贏?有什麼秘訣?”
一提到這個話題,丁軼忽然沉默了,表情有些糾結。
餘小天扯住他的耳朵,“你敢騙我,揪下你的豬耳朵涼拌!”
丁軼疼得呲牙咧嘴,再次求饒。“姐姐我告訴你,其實我全靠賭神保佑!”
餘小天曲中指狠敲他的腦殼,“還敢跟我胡扯?”
兩人正糾纏時,旁邊傳來一個陰陰的聲音:“看看你的賭神能否保佑你過了我們這一關?”兩人一愣神,有五六個彪型大漢已經圍了過來。
餘小天的武功十分稀鬆,對付一兩個大漢還行,這五六個人可隻有受虐的份了。她抱著頭大喊一聲:“是好漢就不準打臉!”
兩人被大漢們圍毆,隻有抱頭呻 吟的份了。一頓拳腳過後,忽然有一人說道:“這小丫頭是‘芳苑’那個母夜叉的徒弟,差不多就行了,別打壞了惹得母夜叉發彪!”
眾人吆喝一聲散去了。小天和丁軼掙紮半天才爬了起來。還好雙手護頭,臉上沒有受傷,小天的心裏還暗自慶幸。隻可惜丁軼贏的銀子連本帶利都被搶走,連小天身上的碎銀也沒有幸免。兩人現在兩手空空,隻剩下不住歎息。
忽然,旁邊的房頂傳來一聲輕笑:“我看你替人出頭,還以為什麼俠義英雄?誰知隻有挨揍的本事,真是讓人笑掉大牙!”話音未落,有一人從房頂飄然落下。
這是一個年輕的公子,錦衣華服,綸巾闊袖,臉上還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小天心中生氣,反唇相譏,“你是俠客?看見我們被人欺負,為什麼不出手相救?我看你也是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
那公子用手指點二人:“你們是市井潑皮加無賴,滿嘴謊言,根本不值得本公子出手!”
丁軼一聽有些惱了,大聲說道:“我不是潑皮無賴,我說的都是實情,真的有賭神保佑我!”
他的話重新引起餘小天的興趣,她把丁軼拽到一邊,低聲問道:“真的有賭神嗎?”
那公子還在一旁陰陽怪氣煽風點火,“這街頭小混混的話你也相信?”
丁軼一聽更惱了,上前拽住他的衣袖,“你不相信,我就帶你們去看看!”
城南山腳下的一座土地廟,毗鄰小河,立於荒草之中,早已破敗不堪。神像歪倒,遍結蛛網,一進來撲鼻而來的是黴敗之氣。那公子一皺眉,下意識撫摸自己的鼻子。估計象他這種貴公子,錦衣玉食,養尊處優,從來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
丁軼麻利地鑽到神龕下麵,片刻拿出一物。此物比拳頭略大,方方正正,通體漆黑,四周白色的點數十分醒目。
“姐姐,就是它!”丁軼說道,神情嚴肅,沒有絲毫調侃的意思。
餘小天接過此物,覺得十分沉重。它經過仔細打磨,光滑溫潤。質地似玉又非玉,象是骨製品,但又過於沉重。“臭小子,你騙我?這不就是個大號的色子嗎?與賭神能扯上什麼關係?”
丁軼剛要解釋,那公子在一旁冷冷說道:“看來你不僅是個潑皮無賴,而且還是個賊,這東西很明顯是你偷來的!”
丁軼臉一紅,並沒有反駁,而是羞怯地低下頭。
“說吧,你從哪裏偷來的?”公子繼續追問道。
“我爹爹在大戶人家裏當差,有一次帶我進府,我偷偷到後院玩耍。有一個屋子裏放了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這個色子就在其中。當時我看著它喜歡就拿了回來。”丁軼諾諾說道:“我開始隻因為好玩,可是時間長了,裏麵總有一個聲音勸我,讓我和它賭一把……”
那公子忍不住打斷他,“這個東西十分危險,再也不要靠近它!”
“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啊!”小天一邊把玩一邊說道。
“你個小丫頭懂什麼?”那公子低聲斥道:“此物名叫‘天色’,又叫命運之色。它是天下最大的賭局,據說隻要你的賭注足夠大,就可以實現任何願望,甚至能改變命運。”
“那不是很好嗎?”小天插言道。
“可你知道它的賭注是什麼嗎?並非金銀錢財,而是你自己的身體和命運!”公子說著望向丁軼,“你能逢賭必贏,肯定下了大注。前段時間你押上自己的舌頭所以不能說話。如今又押上左腿,於是成了瘸子。我猜的對不對?”
丁軼一臉驚愕,並未回答他,可他的表情已經給了肯定的答複。
公子劈手從小天手中奪過色子,抬手扔進河裏。“如此不祥之物,就應該從人間消失!”
小天猝不及防,望向河麵時隻剩下一圈圈散去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