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無頭無尾,草草幾行。
“原本姓方,乳名小葉,甲午年臘月生。家住興隆鎮城南30裏何寨。三歲時家中突遭無名大火,父母及長兄被燒死。其叔叔方明帶她投奔異鄉遠親。去年荊州大旱,顆粒無收,生活無法維係,方明又帶她返回故居。本來要被賣身春香閣為妓,其生父的朋友於心不忍,托付幾名鄉紳作保,送入慕容府無奴。其在外鄉的十餘年經曆不詳。”
珠玉看完輕歎了口氣,“想不到應玉的身世如此可憐!”
“姐姐,這不是大發憐憫之心的時候!”南宮謙麵露喜色:“看來姐夫對應玉也有猜忌之心,才托嶽重威去調查。這是好事,我們要利用這個機會,讓他和應玉心生嫌隙,弄好了讓他們連親也成不了!”
珠玉聽罷,忽然低下螓首沉默不語。
“姐姐,先收起你那些禮儀廉恥吧!你的感情危在旦夕,婚姻大廈將傾,再不想法子就無可挽回了!”
思索片刻,珠玉抬起頭,對南宮謙說道:“一會我差人找夫君到正廳議事。你將此信交到應玉手中,讓她轉交……”
不等珠玉說完,南宮謙拍手稱讚:“應玉接信後必生好奇之心,她就會知道姐夫心中的猜忌。而此信一經她手,姐夫心中也會生疑竇。讓他們還未同床即生異夢。姐姐好高明的手段!”
珠玉根本無心受用弟弟的稱讚,擺擺手讓他離開。窗外清風拂過,一陣桂花飄香沁人心脾。
夜幕降臨,應玉熄了爐火,把法器房收拾停當,這才向慕容陽告辭離去。她雖與家主親事臨近,眾人都以主子的禮遇對她。可應玉行事低調,恪守本份,一日未成親,還是要盡到她丫環的本份。
慕容陽目送著她的身影遠去,然後從懷中掏出那封信,掃了一眼,麵無表情。身旁站著一位三十出頭的壯年男子,正是新任的管家徐染。
慕容陽將信交給徐染,徐染看完後重又交還給他。“難道家主對二夫人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不是我不放心,而是嶽師兄心存疑慮!”慕容陽說著,手指輕撚,那封信忽然起火,燃成了灰燼。“徐師兄,你可覺得二夫人有什麼異常之處?”
徐染思索片刻,說道:“我以前主事廚房,和二夫人接觸甚少。大約半月前,我出西門去鎮裏采購,在門口鬆林偶遇二夫人。她神情略顯慌亂,鬢角見汗,好似和別人剛發生過爭執!”
慕容陽聽他此言,眉頭一皺。
徐染話鋒一轉:“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她如果上山時快趕幾步,也會潮紅出汗,這還不能算是異常吧!”
慕容陽笑著說道:“師兄果然如旁人所言,為人圓滑之極。你今後完全可與我赤誠相見,不用這麼拐彎抹角,隨聲附和!”
徐染自然聽出責備之意,趕緊低首躬身說道:“家主教訓的是,我一定改掉這個世故的**病。二夫人的事我再派人去詳查一番。”
慕容陽擺手笑道:“沒有那個必要!對她我是信任的!隻是嶽師兄的職業習慣太過敏感,而且以他的行事作風,一定會繼續查下去!”
又過了幾日,山莊內平靜如常。“惡靈”沒有再出現,“魅影”也失去了影蹤。山莊裏依舊回蕩著香香美如天籟的笑聲,如一潭池水泛起的層層漣漪。
秋高氣爽,空氣清新,慕容陽的心情也格外好。他和應玉的婚事已確定在一個月後的中秋佳節。雖然納妾之事不宜大操大辦,但他不想虧待應玉,還是親手書寫了請柬,邀請至親好友,準備辦一個簡單的儀式。
他已經讓應玉搬出了法器房,在東院的廂房住下。成親這麼大的事,女孩子總要抽時間為自己置辦些嫁妝。當然最重要的是,那裏清靜異常,也是幽會的好地方。
回廊九曲,假山流水潺潺,慕容陽腳步輕盈,如行雲流水。
這時,一人從遠處急奔而來,腳步踉蹌,老遠大喊:“家主,大事不好!”
慕容陽一皺眉,這徐染一貫沉穩老練,今天怎麼如此狼狽?
徐染跑到近前,氣喘噓噓,“家主,天塌地陷的禍事啊!嶽師兄,嶽師兄被人殺死了!”
慕容陽如遭雷擊,震驚無比,他搶步上前抓住徐染衣領,怒斥道:“你大白天胡言亂語?我師兄武功蓋世,精明過人,又有神兵‘幻器’,怎麼可能被人殺死?”
徐染已經滿眼淚水,聲音哽咽,“嶽師兄遇害的地方是一片鬆林,距此2裏之遙。我已經去查看過了,千真萬確啊!”
慕容陽頭腦翁翁作響,頹然跌坐在地上。
“因為事情重大,未敢移動嶽師兄的屍身。請家主趕緊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