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石峰位於勝城市東約100公裏。一路上地勢漸高,樹木蔥鬱,荒草叢生。一條蜿蜒曲折的盤山公路一直伸向山頂。山中人跡少見,隻散落了幾戶農家。冬意漸濃,北風蕭瑟,樹葉大多已調零,偶爾見一片片的鬆柏林依然鬱鬱蔥蔥。
崎嶇的山路上,一個村姑從遠處姍姍而來。她二十幾歲的年紀,身穿一件紅色的碎花小襖,頭發高高挽起,還包著一個藍色的頭巾。她相貌平常,隻是臉色雪白,給人感覺擦了很多粉一樣。
她一直來到半山腰才停下來。眼前是一個諾大的院子,裏麵有一座三層的樓房,紅色的磚牆上爬滿了枯藤。圍牆有三四米高,上麵拉著鐵絲網,可謂深宅大院,戒備森嚴。這村姑一點也不緊張,毫不猶豫,上前使勁拍打鐵門。
門開了,從裏麵走出幾名身穿西裝的男子,陰沉著臉。
“你們偷了我家的羊,趕緊給我賠錢!”這村姑說了一口地方話,神情刁蠻潑辣。
幾個人麵麵相覷,一頭霧水。
“我家放的羊群好好的少了兩隻,一定是你們偷來吃了,快賠錢!”
這幾人這才明白原由。其中一人小聲說道:“原來是山裏的農民,又來找茬撒潑要錢。現在是非常時期,給她點錢打發走算了!”
為首一人聞聽點點頭,正要伸手掏錢。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喊了聲:“等等!”回頭一看,見有兩個人從院裏走了過來。前麵是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身材高挑,英俊瀟灑。後麵的人,身材不高,背有些微駝,尖鼻鼠須,身上穿了一件如同蓑衣一樣的鎧甲,正是上次鬆雲嶺一戰中受傷的魏傑。
那村姑一見魏傑,先是吃了一驚,然後用手指點咯咯直笑,“這人真醜啊!跟妖怪一樣!”
魏傑怒目圓睜,正要有所動作。那青年抬手製止他,隨後上下打量這個村姑,還向旁人使了一個眼色。那人會意,拿出一個探測器在村姑周身探查一遍,對青年說道:“頭,沒有發現任何武器和無線電通訊信號!”
“你拿的是什麼東西?還一亮一亮的!”村姑還在好奇地追問。
又一人湊到青年耳邊低聲說道:“以前也有村民過來找事,我看沒什麼異常,還是打發她走吧!”
那青年沉思片刻輕聲說道:“非常時期,切莫大意走漏風聲。先把她關起來,等完事之後多給她錢打發走!”
那人點點頭,向村姑招招手。兩人穿過院子,一直來到後麵三層小樓的一樓。那人推開一間房門,對村姑說道:“你在這裏等著別亂跑,我們老板回來會多給你錢的!”說完,咣當一聲關上大門。
6個小時之前,在勝城市一家賓館裏,俞天明等人正在商討行動方案。
“根據小刀用影壁爐所描述的地點,唐浩就關在秀石峰山腰這座建築裏麵。我們通過衛星圖片比對,確認無誤。而對方要求的交貨地點離秀石峰約20公裏,我們可以利用交貨的這個時間節點救出唐浩!”
江小娥聽完俞天明的介紹點點頭,“你們要盡量拖下去,這樣才能給我們贏得時間去救人!”
“我已經聯係相關部門,交易的時間一到,秀石峰方圓十公裏的手機信號、網絡和有線電話都會被切斷。這樣即使他們發現事情有變,也沒辦法聯係!”
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小刀忽然問道:“小娥姐,你準備怎麼混進去?”
江小娥一笑,從包裏拿出古香古色的簪子在手中晃了晃。
“雪雲簪?”小刀忍不住自語道。
“小刀果然是慕容世家的弟子,真是見多識廣!”江小娥稱讚道。
小刀臉上略過一絲異樣的表情,但馬上恢複平靜。“小娥姐,我在山坡上用影壁爐看著你。等你找到孩子,我就衝進去支援你!”
幾人又討論了行動的細節,然後各自去準備。分別時,俞天明忽然拉住小娥的手,“這次行動很危險,你一定要小心!”
小娥妙目閃動,輕輕撫摸他的掌心,“你和羅叔叔去交易,也一定要小心!如果對方人多,不要戀戰,趕緊撤!”
屋裏片刻寂靜,村姑忽然從兜裏拿出一支紅色的粉筆,在牆上刷刷畫了一幅簡單的平麵圖,還特意標上人員分布的位置。片刻,又用一塊布亂塗一氣,牆上紅一塊白一塊,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她開心地笑了,就象調皮的孩子在欣賞自己的塗鴉作品。
她側耳聽了聽,外麵悄然無聲。她又從頭發裏拔出一個發卡,在門鎖眼裏撥弄幾下,門應聲開了。她躡手躡腳走出去,輕輕帶上門。她記得左側是樓梯,可剛邁出幾步就聽見匆匆腳步聲傳來。她急忙騰身躍起,身體竟緊貼在頭頂的天花板上,像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支撐著身體。有兩個持槍的黑衣人來到樓梯口,向一層的樓道裏望了幾眼,然後就上了二樓。
她輕飄飄回到地麵,看左右沒人,躡手躡腳下到地下室。這地下室倒也高大寬敞,也沒有那些潮濕的下水管道。隻是裏麵燈光昏暗,一道長長的走廊通向黑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