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狐狸了一回(1 / 1)

邢漁的突然出現,讓劉媛驚喜萬分,巴不得撲到邢漁的懷裏,痛哭一場,可是一年前的離棄之恨又如刺梗喉,劉媛衝動地把邢漁推出了宿舍,由他呼喊敲門,就是不理。過了一會,不見了動靜,開門一看,哪裏還有邢漁的影子。劉媛急忙地跑下宿舍樓,左右張望。邢漁是真的又離開了。突然出現,突然離開,似一個謎一樣讓劉媛不解。

一個學期的考試馬上就要開始,日程表都已排好,哪一天考那科哪一天考另一科,同學們都緊張起來,上自習的人漸漸多起來,一吃完晚飯就背起書包去教室,去遲了就沒座了。

當時W市的晚報搞了一個評比,派出記者目測哪所高校晚自習的學生多,學風好。H大學十分長臉,坐頭把交椅。

劉媛也是天天上自習,邢漁的事情,隻能暫時放到一邊,牽掛也隻能留在心裏。自習時偶有竊竊私語的情侶學生,劉媛也會走神,畢竟一年前,邢漁,是一個每日醒來都在枕邊的男人。

“你的頭發超過我了,剪掉!”劉媛經常會衝著邢漁喊。

邢漁總是作英俊瀟灑狀,說:“不剪!多酷呀,藝術家就是這樣的。”

過去的一切是一場夢。

天氣冷了下來。同學們的雙休日都是在教室裏自習備考中度過的。讀書讀到眼睛幹澀的時候,劉媛也會到教學樓間的小樹林間走一走。一陣風吹過,枯黃的葉子紛紛飄灑下來,劉媛的心底有了詩意的感覺,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幾年,原本以為自己的心已經粗糙,有規律的、簡單的學校生活卻讓自己的內心變得豐富起來。人生憂患識字始,知識的豐富能讓人的內心變得敏感。

已經考了幾科,到政治考試的前夕,那個退休後又反聘的老頭沒有點一下考試的重點,他說:“整本書都是重要的呀。”

老師說的是沒錯,政治卻是十分枯燥的一門課程,許多的理論在今天的社會已經是隻能算勉強正確了。比如,關於剩餘價值的問題,政治教材還在連篇累牘地批判,其實它是經濟發展的動力,沒有利潤,誰去辦廠開公司?

誰要是對大學裏的政治課感興趣,那他一定是心理有毛病。

偏偏又遇到一個好色的卻又道貌岸然的老頭。老頭每次課間,都喜歡坐到女生堆裏,有幾次那青筋突出的手就上了女生的肩頭。所謂為老不尊是也。

老頭第一堂課自我介紹的時候說:“我是省作協的會員。”據說,那是要有著作出版的哦,可是老頭的名字全班都是第一次聽說,還真有叫真的學生去打聽,原來是和人合作編了幾本大學或是職業技術學院的大學語文教材。靠,看看作協都是收納了些什麼人。

在男生宿舍,陳迪纏著劉媛要她去和政治老師講一下,縮小一下考試範圍,點幾個重點,陳迪這個沈陽街頭的原混混在學校還算是遵守紀律,可他的鬼點子也是最多的。

陳迪說:“班副啊,老頭每次看你都是色咪咪的,後天是政治的最後一堂課,你去求求老頭,一定可以縮小一下範圍的,實在背不了那麼多,你看我的舌頭都長瘡了,背書背的。”

劉媛拿起吃飯的叉子就要給陳迪一下,劉媛說:“本小姐的美貌也不是用在這裏的呀。”

宿舍裏熱鬧起來,男生們都求著劉媛,什麼報酬都有人給,從請吃飯到化妝品,劉媛哈哈笑著,手一揮,說:“你們這幫家夥,政治有那麼難背嗎?一,我不吃你們的美味佳肴,本小姐減肥;二,我不要化妝品,本小姐現在的身份是學生,素麵朝天。”

大家又求班長陳剛,陳剛說:“不好吧。這不像樣,真難為你們想的出來。”

最後劉媛還是經不住軟磨硬泡,勉強答應了。

最後一堂政治課的課間休息,老頭立在走廊裏曬太陽,大家都縮回教室,劉媛紅著臉主動和老頭搭腔,有幾個男生貼在教室窗戶邊的牆上偷聽。

上課了,老頭說:“這堂課我們講一下考試複習的重點……”下麵的學生個個喜形於色,就差笑出聲來,隻有劉媛的臉紅通通的,心想:天啊,我成了狐狸精啦。

政治考完後,還剩一科考試。大學的一個學期就要結束的時候,邢漁出現了,再次來到劉媛的宿舍,還是光頭,一身酷酷的裝扮。

宿舍裏就剩他們兩個人,隔著一張桌子坐下來。邢漁嘻嘻笑著看著劉媛,劉媛故意麵不表情地說:“你還來幹什麼?”

邢漁說:“你到哪裏我就跟到哪裏。”

劉媛說:“那你就是跟屁蟲羅。”劉媛把自己說笑了。氣氛鬆弛下來。

邢漁抓了劉媛的手,劉媛沒掙開。邢漁說:“原諒我,媛媛!我說謊騙了你,我沒有跟富婆跑啊。”

劉媛的眼睛放出光芒,問:“那你為什麼要騙我?”

邢漁說:“都怪那該死的醫院,你還記不記得那陣子我不是感冒了嗎?醫生說要驗一下血,看是不是病毒性的感冒,誰知檢查結果說我有艾滋……”

劉媛一把掙脫了邢漁的手,跳起來驚恐地說:“你……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