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沉魚是個大方豁達的人,她想做的事情目標明確,也有原則,更多利弊取舍。人還在國外時,薑院長多次明裏暗裏誇讚李倦,聽得出確實是很喜歡,而且薑母更是有意讓薑沉魚和李倦發展。
薑沉魚見到李倦還挺意外,記憶中李倦比現在要文弱幾分,沒想到幾年過去,李倦身上多了股男人味,成熟穩重,做事體麵周到,熟絡也是浮於表麵的,實際上骨子裏透出冷漠和疏離。
在機場到飯店的這段時間,薑沉魚細致地觀察分析,李倦對她沒意思,至少沒有家順著家裏安排的意思,她便安心了。
說開了以後,兩個人相處變得自然,薑沉魚說是她以後跟李倦就是同事。剛回國對國內醫院不熟,還得李倦帶。
兩人一起進了大廳,偶爾交談兩句。
等電梯時,李倦聽見有人叫他。
他回頭剛好看到李楚楚站在背後,她的視線朝薑沉魚掃了一眼,快步走了過來,"堂哥,姑媽叫我過來吃飯。"
李倦向來不喜歡李楚楚,也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嗯。"
薑沉魚禮貌的看了一眼李楚楚,便轉頭盯著跳動的數字,三個人的電梯間,氣氛陡然陷入沉默。
李倦其實不懂,明明是跟薑院長一家吃飯,叫李楚楚做什麼。
李楚楚抓著包帶子,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薑沉魚,心裏暗暗竊喜,這個女人應該就是姑媽給李倦物色的對象。
從各方麵看,這個女人氣質大方,身材姣好,五官端正根本不輸寧偲,要是這個女人能搞定李倦,那寧偲就真得變成可憐蟲了。
李楚楚想得入迷,電梯門都快合上了,她才失態地站了進去。
她站在薑沉魚身邊,忽然看向李倦:"堂哥,這位是?你不介紹一下嗎?"
李倦的眼底飛快閃過一絲厭惡,"這位是薑院長的女兒薑沉魚。"
"我叔的女兒。"李倦都不想用堂妹來定義他們的關係,李楚楚是抱養的,本來也就沒什麼血緣關係。
薑沉魚笑著打招呼。
出了電梯。李楚楚走在前麵,薑沉魚故意落下兩步,站到李倦身邊,低聲說:"我感覺你堂妹一直看我。"
李倦早注意到了,"嗯,人總是喜歡觀察優秀的人。"
薑沉魚的不適感瞬間被掃空,她覺著李倦挺有意思的。
進了房間,兩家人湊到一起,家長裏短聊著,不知道是不是李倦提前通了氣,兩家人雖然居然誰都沒提相親這事兒,氣氛還算舒服。
飯後,李倦打算直接回家,他想阿偲了。
臨了告別,李母拽住李倦:"有照片嗎,給我看看唄。"
"天仙兒似的,你自己想吧。"李倦笑了笑,"媽,我剛追,別給我攙亂。"
李倦上了車。車順著彎道滑出去,融入在茫茫夜色裏。
李母這才想起李楚楚,問她:"你知道你哥最近在追女孩嗎?什麼樣的人啊?"
李楚楚嫣嫣一笑,"好像是個搞藝術的,做設計的。"
李母蹙著眉頭,絞盡腦汁去想李倦身邊有誰是搞藝術的。
*
經過許暮那麼一鬧,寧偲不敢繼續住了,她火速換了新酒店。
又用了最快時間約了一家文身工作室。
寧偲坐在文身室內,文身師熟絡地跟她說話緩解緊張。
文身師笑著問:"怕痛嗎?"
其實寧偲痛點很低,一丁點痛就受不了,她還是搖了頭:"不怕。"
她不怕痛,但是許暮的話有意無意的往腦子裏鑽,他說李倦家喜歡清白的女孩子,如果她文身了,他們家應該接受不了吧。
她想要不算了,不文了,可是一低頭看到手腕下方逐漸淡下去的吻痕,又迫不及待想留住點什麼。
寧偲讓紋身師在吻痕上文了一條平緩波動的曲線逐漸到有劇烈起伏的曲線,文身師覺著太簡單了,跟她提過可能會不好看。
寧偲不覺著,她覺著挺好的,至少簡單也直白,李倦一眼就能看懂。
細細的一條,貼在雪白的肌膚上,很秀氣。
整個過程還算順利,寧偲坐在椅子上,盯著紅紅的皮膚看了半晌,拿手機拍了張,都找出了李倦的微信,臨了發送又退了出去。
她轉頭發給九兒。
九兒:臥槽,姐妹我這兒看不懂。
寧偲剛打算回複,手機響了起來,是工作室的助理打來的。
寧偲接了起來,那頭的人有些焦急:"寧總,咱們遞上去的設計出事了。"
寧偲皺起眉頭,"怎麼回事兒?"
寧偲他們工作室主要做廣告設計,大學也是學這個的,前段時間跟一個科技公司合作,承接對方公司的廣告業務。她工作室帶她自己一共三個設計師,另外兩個設計師都是專業出生。在全國廣告大賽也拿過獎,都值得信賴。
足夠的信任,所有她給了他們足夠的自由空間,而且這次日用品公司的設計主要是張穎負責,張穎承接過很多大單,經驗足設計有靈性,寧偲才放心把任務交給她。
助理火急火燎地說跟客戶第一次溝通遞交的廣告方案被對方指出抄襲前幾年歐美一個廣告,對方當即發火,要解約追究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