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賀星禹試探性喊了一聲:"我是星禹。"
溫喬愣了一秒,聽見賀星禹那邊有急促的喇叭聲,急切地問:"星禹你出門了?"
賀星禹實話實說:"姐姐,我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厲準哥哥,我擔心你,你說姐夫在雙子星,那我就在樓下等他。"
溫喬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滿腦子擔心賀星禹一個人出門不安全,剛想勸他回去,賀星禹說:"姐姐,我看到姐夫了。"
"這麼快?"
下一秒,賀星禹的聲調都變了,"姐姐,我看到姐夫和一個女人一起進門了。"
溫喬的心被揪了一下,像是被人不輕不重的掐了一把,不疼但是酸澀難受。
溫喬吸了口氣,盡量讓賀星禹聽不出自己的情緒,"你沒看錯?"
她不相信陸雲錚會帶著其他女人出現在這裏。隻要賀星禹隨便說一句我看錯了,她就信。
偏偏,賀星禹喘著氣兒,壓低了聲音說:"我沒看錯,他們剛下車,我跟過去追了一段,確實是姐夫。"
溫喬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渾身悶悶的疼,"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啊?"
她知道這麼問賀星禹不好,但是她忍不住了,好奇快要將她吞噬了,她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潛意識裏會動搖,會腦補陸雲錚帶什麼樣的女人來過節。
賀星禹說:"穿著開叉裙。很漂亮,不過沒姐姐漂亮。"
溫喬一驚無暇顧及他油嘴滑舌,腦子裏浮現範敏敏的樣子,她下午就穿著開叉裙,不會這麼湊巧吧?
那把她關到這裏的人是誰?
想要掩人耳目,還是害怕事情敗露。
溫喬做了無數種假設,這無數種假設裏唯獨有一件真相無法忽視,那就是她把陸雲錚也列入了懷疑對象。
曾經她堅信不疑的男人。此刻被她當做幕後黑手一樣懷疑,還無法找到洗淨嫌疑的佐證。
溫喬掛了電話,按滅了手機,房間裏再次恢複死寂。
耳邊回蕩著她急促壓抑的呼吸。
溫喬感覺自己不太好,被關起來沒有很害怕,找人求助無門也沒有很害怕,她認為陸雲錚發現她不見了一定會尋她。可是聽見賀星禹直白的說陸雲錚和形似範敏敏的人在一起,她害怕的手抖,情緒到了崩潰的臨界點。
麵對著賀星禹還能忍一忍,此刻。四下無人隻剩下一片空洞的黑暗,像是怪獸一般虎視眈眈的盯著她,她再也忍不住,無聲的流淚。
當眼淚淌過臉頰,滾到了嘴唇邊,鹹澀的味道闖進口腔,她忽然驚醒,慌亂抹淚,隻知道哭,也太沒出息了。
如果陸雲錚真的和其他女人過節了。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哭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溫喬眨了眨眼睛,眼睛裏蒙了一層水汽,擋住了視線。
發病的感覺上來,她仰著頭有點無法呼吸,焦躁地抓著頭皮,一種喧囂的感覺在身體裏衝撞,叫囂奔湧,她不止於滿足抓頭皮,感覺那種情緒快要通過皮膚鑽出來是,她用力的掐著手臂,不知道疼痛,直到皮膚泛起紅色,她瞪大了眼睛感覺異常興奮。
腦子裏有個聲音在呼喚你是累贅,你是大家的累贅,你害她丟了核心項目,你就是他的拖累,你一無是處還不去死,你什麼都做不了你會害了他。他為了你跟好兄弟反目,都是你因為你。
溫喬尖叫了一聲,捂著耳朵試圖趕走那個來自深處聲音。捂住了耳朵,那個聲音在耳道裏呼喊。
她急促喘氣,手從頭頂滑落,漸漸地握住自己的脖頸,虎口壓著頸動脈,隔著薄薄的皮膚都能感覺到動脈在鮮活的跳動。
耳朵裏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她閉上了眼睛,緩緩收緊手上的力度,在那一瞬,她感覺無數雙大手齊齊擠壓著肺部的空氣。她張著嘴,伸著舌頭卻無法交換一口口氣,眼中的液體胡亂的滾了滿臉。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鬆開了手癱在地上瘋狂喘息,呼哧呼哧的磨得胸腔和喉嚨,趁著意識在短暫內可控,撥通了報警電話。
等待是漫長的,當她感覺眼睛脹痛時,走廊上響起淩亂急快腳步聲。
鞋麵在光滑的地板上磨出輕微聲響,聲音很輕很沉。足以踩斷溫喬最後一根緊繃的神經。
她癱軟在地麵上,被之前那場生死較量抽幹了力氣,連抬眼皮都費力,她幹脆閉上眼睛。
開門的聲音並不輕柔,"砰"地一聲巨響,嚇得溫喬睫毛顫了顫。
房門被踹開,陸雲錚齜目的站在門口,他麵前一室漆黑,背後光線如注傾瀉,他站在明亮的交界線上,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被隱藏了起來。
溫喬聽見有人叫自己名字,掀開眼簾看了一眼門口,高大的男人擋住了光線,她僅憑著一個模糊的輪廓,分辨出了他就是自己要找人的模樣重合,即便是在昏暗的環境,變得清晰。
她的意識在那一刻被強行剝離。
幹澀的嗓音虛弱又可憐,她低低地喊了聲:"崢哥哥。"
陸雲錚大步走過來,勾著腿和腰將她打橫抱起,快步朝外麵走去。警察領著他們往外走,陸雲錚的臉色黑得沒法看。
餐廳的負責人一直低頭哈腰道歉:"抱歉,陸先生,我們沒有及時發現休息室的門鎖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