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速極快,車身與車身的碰撞,讓車身失去了控製,陸雲錚的車幾乎頂著圍欄牆體往前,耳朵裏充斥著刺耳的聲音。
陸雲錚調整呼吸的同時,盡量挽救局勢,車身磨損嚴重,前輪胎也出現了故障,段衍的車一直擠壓著陸雲錚的車身,讓他根本躲不開摩擦,車尾噴濺出火花。
瘋子就是瘋子。
陸雲錚自認為沒低估這個瘋子,對方拿出損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架勢,也要把他逼入強弩之末。
陸雲錚以前玩車的時候,也不是沒遇到過瘋子,車子跑得明顯吃力了,濃煙裏冒著火光。
就在進入下一個彎道時,段衍在製動點提速,車身傾斜完成完美漂移,輪胎在地上摩擦出一層白煙。
也正是這個間隙。陸雲錚的車得到喘息,他緊隨其後漂移避開段衍的追捕,獵豹被獵物鉗製這麼久,對獵豹來說是恥辱的,獵豹會抓住時機反撲,用最凶猛最肆意帶著獸性的惡意獵殺。
當陸雲錚提速超過段衍時,段衍在車裏愣了幾秒。
幾秒的間隙讓陸雲錚的車在第七圈時,以迅猛的姿態奔了出去,留下一溜尾氣。
段衍盯著黑色的車冷冷勾唇,車身逐漸在瞳孔放大時,他突然眸光一緊,秉著忘了換氣。
還真是個瘋子,車都那樣了還跑!
他不光要繼續跑,陸雲錚突然在他幾米前的位置,突然一百八十度漂移,調轉車頭對著他,往後退。
段衍猛地踩刹車,還是沒控製住,車頭和車頭來了個親密的接觸。
陸雲錚抬手對他做了抬手狙擊的動作,好像在反擊他出發前的輕佻行徑,讓段衍有那麼一瞬間覺著,陸雲錚的真的打出了子彈。
段衍本能的往後靠了下。
"操!"
段衍氣得砸了一下方向盤,"真特麼喝醉了。"
他後知後覺意識到,陸雲錚就是在賭他會害怕會減速,如果,他剛剛沒有減速,是不是陸雲錚可能就完了。
陸雲錚難道就沒有一點點擔心,他一腳油門,他可能就命喪於此。
還沒等他回過神,陸雲錚的車再次漂移。調轉車身朝著前方跑了出去。
黑車以絕對優勢衝到了終點。
陸雲錚停下車,倒在座椅上閉眼喘了口氣,胸腔劇烈的起伏著。他摘掉頭盔仍在副駕駛,撥了撥汗濕的頭發,推門下車。
段衍拎著頭盔過來,肌膚很白,手上的青筋微凸,或許因為太緊張的緣故,骨節隱隱泛白。
陸雲錚沒打算跟段衍來個賽後的擁抱或者說友好的握手。
他出了一身黏膩的汗,隻想去盥洗室洗漱一番,換上衣服給溫喬打個電話。
聞煜跑過來,他在觀賽室內看得驚心動魄,心髒都快跳出來了,一度認為範黎說的是對的。
兩個瘋子!
他一定緊張的不敢呼吸,後知後覺地感覺手疼,鬆開掌心發現印出了一張新的月牙印。
"你們剛那麼拚做什麼?"聞煜話音都有點抖,黑著一張臉,"又沒有賭注。"
陸雲錚掀起眼皮子看向段衍,動了動嘴角:"沒賭注才猜不到誰最後是贏家。"
聞煜還沒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陸雲錚收回視線。拍了下聞煜的肩膀說:"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他剛邁開腿,就被段衍攔住。
段衍臉色不太好,甚至有點呈現病態的蒼白,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真不舒服,這些陸雲錚都不在乎,他覺著病死了最好,省得他費力氣動手。
段衍擋在他身前,一臉不服輸:"再比一把,帶賭注的。"
陸雲錚似笑非笑,"不用了,結果還是一樣。"
段衍臉色更沉,死死地咬著壓根,手指捏著咯吱作響。
"如果用溫喬做籌碼呢?"段衍問。
陸雲錚波瀾不驚的眼神動了下,他哂了一聲,用勝利者的姿態睨著段衍:"那你更沒資格跟我比。"
聞煜的臉色也變了,他狐疑的打量段衍:"你怎麼會認識溫喬?"
段衍勾唇笑了笑,沒回應聞煜。
陸雲錚脫掉賽車服,裸著上身去了浴室,仰麵讓淋雨衝了滿臉,順著眉眼往下淌,他摸了把頭發,指尖微微發顫。
他撐在牆壁上,緩了會兒,心情才逐漸平複下來。
裹上浴巾回到更衣室,他從櫃子裏拿出手機時,發現手機沒電關機了。
陸雲錚換上襯衫,站在鏡子前扣好扣子,將襯衫塞進褲腰裏,壓得平平整整,扣上皮帶。
聞煜走了進來,陸雲錚聽見動靜,回頭睨了一眼,想起來什麼:"有充電器嗎?"
"沒有。"聞煜靠在門邊看著他,"要不去幫你借一個?"
陸雲錚點頭,手機沒電了,溫喬肯定著急,早知道就不來這兒了。
陸雲錚慢條斯理的扣著袖扣,聽見聞煜說:"我替段衍給你陪個不是。"
今天賽場上那個別車太危險了,如果真出事了,後果不敢想。
也不知道是不是聞煜的語氣太過稀鬆平常。又或者是這句話不是段衍親口道歉,陸雲錚覺著有點那麼不走心。
他撿起衣架上大衣套上,對聞煜說:"你替他做決定,他本人知道嗎?"
聞煜臉色一僵。
陸雲錚放低聲音說:"他明明很想我死,怎麼可能道歉。"
那會兒真的就差一點點,他的車就會直接裝上圍欄強,說嚴重點起火引爆都是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