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時代成就了作品的偉大,而是作品本身造就了後來的所有時代。
“一種非凡的感受,在凝視這些令人炫目的智慧和修辭的瑰寶時油然而生。”
它的名字是“敬畏”。
——難以忘懷的崇敬和麻痹靈魂的恐懼。
敬畏是藝術成就的聖杯。
但,真正稱得上令人敬畏的作品,太少了。
大部分作品其實隻是在設置“彩蛋”,尤其是現代遊戲,更是在製造“馴服人類並使其形成重複某種操作來獲取獎勵習慣的斯金納箱”這一道路上越走越遠。
遊戲創作者們為了迎合市場、迎合玩家不斷降低門檻設置獎勵,用盡手段把玩家留下,以期讓玩家形成“每個月去領一次沒有什麼卵用的劣質電池”的條件反射。
在這個過程中,遊戲隻是工具,而非目的。
這或許是一條不錯的路,畢竟娛樂總歸是需要的。
可它不該是唯一的路。
“難道我們的想象力真的如此貧瘠,不得不憑借小把戲才能讓玩家對我們的遊戲感興趣?”
令人敬畏的事物不需要隱藏。
令人敬畏的事物既富有又慷慨。
寶藏就在那裏。
遊戲不該隻是通往寶藏的手段,遊戲本身就是寶藏。
每個新事物的誕生都伴隨著無數新的概念和詞彙,例如電腦誕生以來,我們有多少詞語與它息息相關?
電子遊戲的曆史僅有四十多年,在我們的基本用語中,與它有關的寥寥無幾。
整本的詞典等待我們去填寫。
時機大好。
不久之後,甚至就在我們的有生之年,會有那麼一個遊戲設計,如同閃電一般照耀我們的文化。
它很好辨識。
它會是慷慨的,因充滿旺盛的創造力而令人眼花繚亂。
學者們會花上數十年,甚至數個世紀來對它進行分析,就像研究所有影響時代的偉大藝術那樣。
它將令人充滿敬畏。
每年有數百萬人前往埃文河畔的聖三一教堂,傳聞那是莎士比亞的墓地。
朝聖者們懷著赤誠的敬畏之心,來到這座思想者的墓碑前,或許隻是為了體會某種情感。
祭台右側放置著一個設計簡單的橡木箱子,箱子裏是一本翻開的書。
那是詹姆斯王版的《聖經》,也是第一版,出版於1611年。
那一年莎士比亞46歲。
書被打開在“舊約:聖詠集”的第46章。
從這一篇章的開頭開始,正數第46個單詞是“shake”。
從這一篇章的結尾開始,倒數第46個單詞是“spear”。
合起來,“shakespear”,翻譯為中文,莎士比亞。
這應該隻是個巧合。
又或者……不是巧合?
世界總是這樣運轉,不經意間給予令人戰栗的“驚喜”。
更多“彩蛋”則是人為創造的。
就像那位用兒童圖書掀起尋寶狂潮的作者一樣,在設計好的位置埋下置入寶藏的陶瓷容器,容器上刻著如下文字:
“我是假麵舞會珠寶的守護者,等待著你,或者等待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