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親密無比,到如今的各自為敵,隻一個月多一點的時間。唐糖也的確算錯了許多,她總以為深陷泥潭的人,隻要憑借自己的意誌奮力掙紮,不依靠他人的力量,便不會在陷其中,哪怕再次陷入,也能很快脫離困境。可她忘了,沼澤也是泥潭,在沼澤中掙紮隻會加速事態的發展,你在旁邊加油鼓勁不亞於使她越陷越深。
眼淚不自覺地落下,一滴一滴仿佛心在流血,又仿佛冰涼的眼淚滴在心間,連血液都涼透了。
傅博宇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在演藝圈摸爬打滾這麼多年,所經曆的又何嚐是短時間內能消化的呢,可也深知,這個社會從不缺乏意誌堅定的人,唯有經挫折後重新站起來,才會有被社會認可的機會。
好在,他的唐糖不是任人捏造形狀的棉花糖,而是一個摔不碎,砸不爛的夾心軟糖,隻對該甜的人展露出自己真正的內心。傅博宇把唐糖攬入懷中,試圖用肢體上的語言告訴她重要的人仍舊在身邊,走的,隻能說明從未屬於過她。
每天晚上,她沒讓傅博宇送她回家,那條通往回家的路又黑又漫長,平日裏恨不得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回去的她今日連手電都沒開。沒人知道,那個女孩在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哭了多久,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隻是看著天邊慢慢亮了起來,才緩慢地起身,一步步挪回了家。
第二天,唐糖的名字再次出現在微博熱搜,如同第一次一樣,職責聲,謾罵聲,一個個無虛有的屎盆子扣到了唐糖的頭上,她就宛如一朵可憐的花,剛經過雨水的衝刷,想要挺起腰板站起來時,又是一場突如其來的雪。一個無名小輩,被來自世界各地的人進行著各種各樣的語言攻擊,而她唯一的作用就如綠葉一樣襯著傅博宇,她有多狼狽,他就有多耀眼。
等唐糖醒來時,已經將近12點,打開手機,映入眼簾的是孟夏的13個未接電話,點擊回撥,“嘟……嘟……唐糖,你丫的死哪去了,給你打了800個電話了,一個不接,快急死我了。”電話才剛接通,對麵就吼了出來,唐糖默默地打開免提,把手機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從冰箱裏一片麵包來,不急不慢地咬了一口,“13個電話而已,沒那麼誇張,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忙著呢。”
“我就跟你說你倆在一起沒什麼結果的,你看一天天的,你快被罵瘋了吧。”孟夏早已被氣得語無倫次。
唐糖卻仍舊處於蒙圈狀態,“您能說清楚點嗎?我剛睡醒就被訓話也是夠難的了。”
“你丫的,在家等我,電話裏說不清,嘟……嘟……”意識到她的傻閨蜜還沒來得及刷微博時,孟夏撒丫子跑到路邊攔車。
唐糖邊咬著麵包,邊點開QQ,“咦,今日群裏怎麼這麼活躍啊。”看著平日隻有早中晚問候消息的群,今日卻早已99+,懷揣著好奇之情,唐糖往上翻看著聊天記錄。又是一些髒人眼的詞彙,越往上滑越發現,她的名字是高頻詞彙,而那些低俗的言語所對應的人也是她。一種不好的預感漸漸湧上心頭。
大概知道了些什麼,唐糖打開微博熱搜榜,閉著眼睛在心裏一遍遍默念,全是假象,不是真的,等到睜開眼時,才發現自欺欺人永遠是最可怕的,她甚至連點開那篇文章的勇氣都沒有,手機攥著的剩餘的麵包片早已被捏成了球,唐糖順著牆緩緩蹲下,肆意的哭著,哭訴著上天的不公,哭訴著命運的坎坷,漸漸的,哭聲越來越小,隻剩下了隨著鍾擺一同作響的抽泣聲,屋裏安靜的讓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