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時時遭遇生活之惡的侵襲:
它似乎喉管扼斷的溪流
暗自啜泣,
似乎炎炎烈日下
枯黃萎縮的敗葉,
又似乎鳥兒受到致命打擊
奄奄一息。
我不曉得別的拯救
除去清醒的冷漠:
它似乎一尊雕像
正午時分酣睡朦朧,
一朵白雲
懸掛清明的藍天,
一隻大鷹
悠悠地翱翔於蒼穹。
----------生活之惡
窗外,黑夜如同一塊兒黑色的幕布從天際漸漸地撲向大地,大地卻如同害羞的新娘,任由蓋頭飄下,遮住了明媚的容顏。遠處,孤零零的梧桐枯樹下,破敗的梧桐樹葉落滿一地。幾片不甘寂寞的枯葉被蕭瑟的秋風勾引,打著轉兒向遠處撞去!幾隻毛羽淩亂的麻雀從遠處飛來,笨拙的落在梧桐樹幹枯的枝椏上。因為久未覓到食物,麻雀早已經餓的兩眼昏花,腿腳發軟,隻能在枯枝椏上搖搖擺擺,幾欲掉下。
拇指粗的鋼筋把隻有兩扇的窗戶死死封住,好似怕裏麵關有的“要犯”破窗而逃。白色的窗布搭拉在窗台上,秋風不時的向窗戶裏探頭探腦,招惹的白布窗簾隨風搖擺,忽忽作響。
窗戶內,講台上,物理老師還在眉飛色舞,吐沫橫飛。烏墨的黑板,如同一塊駭人的棺材板,密密麻麻地寫滿鬼畫符。
“林一落”,一聲怒吼,把正在呆望著窗外的林一落視線拉回講台,那早已經飛到不知何處的心思又拽了回來。
“林一落,你又在幹什麼?”物理老師近乎瘋狂的咆哮著。
“沒,沒什麼”趕緊站起來的林一落低垂著腦袋瓜弱弱地答道。
“廢物,你這個廢物,還不趕緊給我滾出去”物理老師麵容猙獰,十分可怕。
全班的同學同情的看著可憐惜惜地走出教室的林一落,沒有人敢出聲,也沒有人願意替這位眾人眼中的廢物說情。
走出教室的林一落能感覺到背後那麼多盯著自己的眼睛和那一雙雙眼中的悲憐吧!或許還有她眼中的不屑。對,一定有!她不是一直都這樣看自己的嗎?
圾撻著的黃球鞋在塵土橫飛的馬路上發出“叭嗒叭嗒”的響聲,好似嗚咽般的殘喘著。可是這嗚咽聲在這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的大街顯得那般有氣無力,早已淹滅在人潮中。就象走在這匆匆忙忙南來北往人群中的林一落,毫不能引起人的注意。
低著頭走著的林一落在一聲刺破耳膜的轎車鳴笛聲中下意識的扯了扯身上肥肥大大的校服。轎車囂張地在人群中左衝右突,嚇地驚叫連連的行人左躲右閃。轎車留下一縷縷黑煙揚長而去,行人隻能指著黑煙罵爹咒娘。林一落搖了搖他那大的與“排骨”般的身子嚴重不協調的腦袋瓜低著頭繼續向前走著。
鬧市街口,林一落終於抬起了他那大腦袋瓜,向街口的前方望了望。拿裏是林一落的媽媽擺攤賣菜煎餅的地方。
“這麼晚了,媽媽應該回家了吧”林一落自言自語地神經著。
呆站了一會兒的林一落終於下定決心向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家門口的林一落看見母親正把那輛載著攤煎餅爐子的腳踏三輪車向那間低矮的舊平房裏推。母親把腳踏三輪車推進舊屋總是很吃力。
林一落看見母親一手扶著車把手,一手拉著車後座,躬著那早已經有點兒駝了的腰。一陣寒朔的秋風又吹來了,吹亂了母親那早已經出現白發的頭。那短齊於耳朵兒根的亂發,淩亂的貼在額頭前,很多的白發被風吹的搖搖曳曳,十分刺眼。
站在遠處的林一落突然覺得心靈深處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刺了一下。林一落的心被刺的好痛,真的好痛。好像是已經流血了吧!這種感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