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2 / 2)

“媽媽。”念殤就幫我抹眼淚,還是不掉淚,倔著臉說,“媽媽沒錯,念殤打架,是念殤不乖,念殤該打。”

我也不管辦公室裏一辦公室的人,抱著念殤就嚎啕大哭。

急的老師都開始勸我了。

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我哽咽著問:“下次還打不打架了?”

“打!”念殤特肯定地說。

“蘇念殤!”我氣的,手揚起來卻怎麼都舍不得落在念殤身上。

“他該打!誰讓他說我是個沒爸爸的孩子,就他有爸爸,就他有爸爸!念殤也有爸爸,隻不過念殤的爸爸不會跟念殤說話罷了,念殤的爸爸是全天下最帥的爸爸,他們的爸爸那麼醜,還好意思炫耀!”念殤握著拳頭,又說,“以後,我見他一次就打他一次!”

“念殤……”我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抱著念殤直掉眼淚,都哭不出聲了。

念殤越來越黏成風了,經常半夜不睡覺給成風打電話。有一次甚至騙成風說我高燒不退,讓成風淩晨三點開車按我家門鈴。

看到我完好無事地給他開門時,愣了:“你不是高燒麼?”

我毫無疑問地又胖揍了念殤一頓。

念殤真的特別吵,這一點跟蘇麥一點都不像,像我。

真煩!

念殤認定的事就一定要做,比如,他想讓成風當他爸爸,他就一天三頓飯地吵,而且不知道從哪學的,學會了裝可憐,一邊說一邊掉眼淚,那淚珠子掉的,都不帶停的。

我煩他,就開始找工作,免得每天跟他膩歪著被吵到發瘋。

當然,工作的事還是楊承飛搞定的,我三十歲單親媽媽一枚,做了五年的家庭主婦,已經與社會嚴重脫節了,除了楊承飛誰還願意收留我啊?

念殤還是會在我耳朵邊念,要成風做他爸爸,但他逮著我麵的機會明顯減少了。我被念的時間自然而然也就減少了不少。

念殤聰明,這一點一點都不像我,像蘇麥。

念殤打小就喜歡看書,就是性子太倔。

七歲的時候,學校考試,有個用“棒”字組詞的。念殤組的是“棒客”被扣分了。結果自己拿著卷子就去找老師理論了。

老師說沒這個詞兒。

念殤就鄙視道:“連棒客都不知道,西藏地區的劫匪,以前就被人們叫做棒客。你個棒子!”

老師被氣得臉唰一下就綠了。

別的老師都憋笑憋到內傷。

我又被光榮地邀請到了學校。

我推著念殤讓他跟老師道歉。

這小子特別橫地說:“明明是老師蠢,為什麼要我道歉?我要換學校!”

老師當時就下不了台,就要開除念殤。

回了家,我氣得哭了一晚上。

第二天,念殤煮了碗粥端進我臥室,卻已經特別倔強地說,他肯定不道歉,他要換學校。我氣的又哭了一早上,粥也喝不下去了。

後來成風來了。

十有八九是念殤叫來的。

成風勸了我很久,自作主張地給念殤換了學校。

之後的很長一段日子裏我都不理念殤,他和我說話,逗我開心,想盡各種辦法,我就是不理他。

忽然有一天,一整天都沒見到念殤,我嚇壞了,報了警,四處找。那天下著雨,我好擔心他,會不會出了車禍什麼的,我擔心地甚至忘了怎麼哭。

半夜,念殤渾身濕淋淋地回了家。

我嚇壞了,抱著他,問他去哪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念殤哇一聲就哭了,邊哭邊說:“我去看爸爸了,我以為你不要念殤了,媽媽已經兩個禮拜不跟念殤說話了……”

也就那個時候,我下了決心,我要給念殤一個完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