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看著我,似有所思,又啜飲了一口茶,緩緩道:“雲子,讓美嘉出來吧。”
美嘉媽媽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我報之一笑,看向老爺子,恭敬道:“其實有關這種烏茶的故事又很多,村上先生以後有時間的話,我非常樂意和老先生一起品茶。俗話說,品茶,一人得其神,二人得其趣,三人隻知其味。我今天就不打擾老先生品烏茶的神韻了。”
“今天非常感激成小姐給我這閉目塞聽的老頭子講解茶道。”老爺子很正式地衝我行了一禮。
我想這老爺子可真逗,但麵色上還是很謙虛的一陣胡扯,離開村上家。
美嘉在二樓的窗戶邊看著我,很內疚的樣子。
我衝她笑了笑,然後我就看到她關了窗戶。
古舊的木質窗,三月的春風夾雜著各種芬芳吹拂著,我站在原地癡癡地笑著,然後理理頭發,回了家。
蘇麥不在家。我有條不紊地做著茶點,準備美美地喝個下午茶。
來了日本光顧著跟蘇麥鬧別扭了,生活品質嚴重下降。在日本都呆了一個月有餘了,還沒好好地喝過一次下午茶。今天就當是我自己給自己放假!
日本這邊的事也差不多擺平理順了,近期內就該安排著回國了。我平靜地想著。
下午茶喝過,蘇麥才回的家,一看我無比愜意地坐在過道上,兩條腿晃啊晃啊的,蘇麥本來歉意糾結的表情立馬換成了惱怒。
“挺悠閑的啊!”蘇麥陰陽怪氣道。
我去!明明是你先犯的錯,你倒是惡人先告狀了。
我皺皺眉:“蘇麥,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學會我哥的這種說話語氣了?陰陽怪氣的,真的很難讓人喜歡誒!”
蘇麥沉默了一會兒,鬧情緒似的別開了臉:“今天的新聞,看了麼?”
“看了。”我如實回答。
“看了?”蘇麥提高音調。
“看了。”我很平靜地再次回道。
蘇麥表情特豐富地,一會兒好奇一會兒抑鬱一會兒無奈一會兒哀傷。
我實在看不下去他的表情變化了,於是很主動地打破了沉默:“我知道你們沒什麼。我相信你,也相信美嘉。”
蘇麥怔了怔,上前不由分說地將我抱了起來。
“喂!”我掙紮。
“別吵,地上涼,會感冒。”蘇麥一派君子作風。
我寧願要死不活地感冒,也不要被你這個披著人皮的腹黑色狼抱了好不好?
想是這麼想,話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這麼講出來的。講出來的後果,很嚴重!
今天蘇麥貌似很沉重,從他的鼻息就可以感覺出來,這個狀態的蘇麥,我才不要主動招惹。
將我抱進屋內,蘇麥很君子地坐在我對麵,我們就麵對麵坐著幹瞪眼。
“溪兒,下星期,我們回國吧!”
“啊?”
“眼下該處理的也都處理完了,隻要按部就班地工作就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我們,回國吧!”
“是不是Y市出現什麼問題了?”我緊張道。
“沒有,沒有什麼大問題。我隻是想,我們回國結婚吧,在國內舉行婚禮好不好?”蘇麥的聲音柔軟下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溪兒,你知道星圖嗎?古希臘的一種神鳥……”蘇麥輕輕地訴說著,我早已淚流滿麵。
“溪兒,從高中認識你,到和你交往,我從來就沒想過有一天會跟你分開。之前每一次跟你吵架冷戰,都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死過一次一樣。你知道高考結束之後,你突然沒聲沒息地離開我,我有多焦急嗎?我以為我們就這樣完了,可我甚至不知道我們為什麼就這麼完了。我去Y市找你,轉了學,又不敢和你在同一所大學。我第一次去艾森找你,看到你給別的男生做土豆小叮當時,我真的崩潰了。我……”蘇麥哽咽起來。
我們的那次分開確實很無厘頭。
這個晚上,我們聊了很多很多,將以前所有的心結都在一個晚上解開了。
天已蒙蒙亮,我們居然就這樣聊了一個晚上!
“溪兒,我們這七年的馬拉鬆是不是也該結束了?”蘇麥頂著黑眼圈,疲憊地問道。看到我終於點頭後,笑靨如花,抱起我,就要吻我。
“啊!”
“啊!”
我們同時慘叫一聲,雙雙癱在了地板上,悲劇了,坐著聊了一晚上,腿麻了。
我們對視一眼,又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穿透力很強地傳出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