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樣的心情走出尼芙斯的,隻知道出了尼芙斯的大門我再也克製不住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汪西明站在近百層的大樓辦公室裏,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俯視著幾乎變成小圓點哭得稀裏嘩啦的我,然後坐在辦公桌前,重新看起了文件,隻是看了半個多小時了,文件還是那一頁,沒有被翻動的跡象。
手機鈴聲比我的哭聲更為聒噪。
“溪兒,你在哪?”是蘇麥的聲音。
我哭的更用力了,拔掉了手機電池。
“幹嘛拔電池?他們會擔心的。我送你回去吧。”
抬起頭,汪西明遞過手絹。
我也不接,鼻涕眼淚抹了一袖子。
汪西明皺了皺眉,扶起我,將手絹塞在我手裏,拉著我進了他車裏。然後,一路無話,將我送回了艾森。
他當然不知道我已經不在艾森住了。看到艾森院門上那把大大的鎖,汪西明疑惑地看向我。
“去楊氏,我……我不在艾森住……住了……”
到了楊氏的時候,楊承飛正焦急地站在門口來回走動,見我下車,正準備開罵,看到下了車的汪西明後,直接就是一拳頭。
汪西明沒防備,直接被打倒在地,鼻血立馬流了一地,可見楊承飛這一拳的力道。
汪西明剛一站起來,楊承飛就要再次揮拳。
“哥,你幹嘛?”我慌忙上前阻攔。
汪西明擦擦鼻血,對我說了聲:“阿幺,我沒事,你也別太傷心。”
然後,轉身,上車,離開。
看著汪西明的車走遠了,楊承飛才回過頭好好看我:“你沒事去見他幹嘛?眼睛這麼腫,哭過了?那小子對你做什麼了?”
“沒有沒有,不關汪西明的事。”我邊說,邊又抹了把眼淚,“蘇麥呢?”
“出去找你了,怕你又有個什麼萬一,留我在這裏等你回來。”楊承飛沒好氣道。
“對不起,又害你們擔心了。”我啜泣著。
楊承飛皺了皺眉,給蘇麥打了個電話後,帶著我回了辦公室。
蘇麥慌慌張張回來的時候,我正蜷坐在隔間的沙發上,手裏捧著熱氣騰騰的白開水,腫著眼睛抽泣。
“溪兒,你怎麼了,哪裏受傷了,是不是趙可兒……”
“蘇麥。”看到蘇麥後,我放下水杯撲進了蘇麥懷裏。
“沒事了,沒事了,別怕,別怕,有我在。”蘇麥撫著我的背,安撫著我,直到我情緒穩定下來。沒有再問我發生了什麼,隻是守在我身邊,直到我睡去。
我做了個夢,很長很長的夢,夢裏的KK是那麼冷漠。
很久很久以前,當我還沉浸在和蘇麥的分手之痛中不能自拔時,當蘇麥和夏夕雙雙入住艾森時,當汪西明剛剛表白我剛剛答應同他交往時,當生活還很平靜時,KK來找我了。而且還是在我的軟磨硬泡之下才住進了艾森。
夏夕不知道我和蘇麥的過往,汪西明也不知道我和蘇麥的過往,除了楊承飛KK和郭衝之外,大家都不知道。
夏夕仇視我,隻是出於女孩的本能,覺得蘇麥每次看到我就會表現的很不自然。
於是,KK跑到汪西明那裏,告訴他,我曾經和蘇麥有個過往。還幫著汪西明出謀劃策,如何讓我死心塌地地跟汪西明在一起,忘掉蘇麥。
於是,KK跑到夏夕那裏,告訴她,蘇麥是我的初戀,而我,我並不是蘇麥的初戀,所以要蘇麥徹底忘掉我並不是一件難事。
如果不是汪西明告訴我,我很難想象,KK會對夏夕說:“其實蘇麥並不稀罕一個成溪,隻不過是第一次被女生甩,心存不甘而已。而且,他們交往的時候也都是成溪在死乞白賴地賴著蘇麥而已。蘇麥受不了被成溪甩的事實也是自然。你隻要加把勁,還怕蘇麥不喜歡你?”
我也無法想象,KK拿我當她事業的墊腳石用完了之後,接著又拿我當盾牌使。
我想我真是功能齊全,可以被她這樣反複利用。
將我安插在尼芙斯,利用汪西明對我的喜歡打擊尼芙斯。我更無法想象,她一點一點從郭衝嘴裏套出尼芙斯的一切。
可是,我最不能理解的還是,她處心積慮地要和汪西明聯姻,達成目的之後卻又悔婚。不僅重創了尼芙斯,更重創了楊氏。
如果她的目的是為了強大楊氏,為了合並尼芙斯,那她當時根本就不需要與汪西明聯姻啊。因為從我這裏,從郭衝那裏得到的信息資料已經完全夠她打擊吞並尼芙斯了。她與汪西明的聯姻不僅沒有打垮尼芙斯,從另一意義上說,反倒是幫了尼芙斯一把。
而悔婚就更不明智了,打擊最大的明明就是楊氏啊!
頭好痛。
睜開眼,蘇麥長長的眼睫毛安靜地鋪著,他睡覺可真安穩,不打呼也不說夢話,劉海錯落地鋪在額頭上,生生就給人一種靜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