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承飛是高傲的,與蘇麥的孤傲不同。我想,即便是楊承飛的幼年不太幸福,他也是高傲如雄鷹,盤旋在眾人的頭頂,盤旋在楊氏這座大山的山頂高傲而冷漠地藐視蒼生。
他不自卑,從不。
他的高傲來自於骨髓來自於血液來自於身份。
即便幼年也經曆過很多,但所幸個性沒有因此變得陰鬱,但卻變得乖張腹黑並傲慢睿智且處變不驚,就是這樣子的人,我不明白,為什麼偏偏會對我這樣掏心掏肺地好。
我啜泣著,漸漸大哭起來。
“好了,本來就生的不怎麼樣,哭起來更加醜了吧唧的了。”楊承飛的大手附在我的頭頂,寵溺地肆無忌憚地撥著我的發,直到我的發型成了標準的雞窩頭。
“楊承飛,你不是說過,你不喜歡我爸嗎?那為什麼又要這樣保護我?”
我清楚地記著,高三那年的春節,楊梅到我老爸家時我被老爸攆出去買菜的事。
那是我在超市第一次與楊承飛正麵交鋒。當我們倆個拎著一大堆東西站在家門口的時候,我說,我不喜歡你媽。他說,我也不喜歡你爸。那個時候,我以為,我們這輩子都會是敵對的雙方,水火不容。
我怎麼都不會想到,在這之前的六年裏(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從初中到現在的十年時間,他會一直這樣把我當寶一樣供著。
“楊承飛,你……”
“叫哥!”
“哥……”
“唷,怎麼又突然變得這麼聽話?”
“哥,今天在艾森的時候,蘇麥告訴我了。那些,你告訴他的事。”
“嗬!你們家蘇麥還真夠八公的啊!怎麼什麼都跟你講。”楊承飛抓抓後腦勺,末了又是一副**的嘴臉,歪著嘴靠著辦公桌,道:“算了,告訴你就告訴你了唄!看我對你好了這麼多年,以後你也必須得對我好著點兒!我楊承飛堂堂一楊家大少爺,多少女的巴著盼著能跟我有一點點的關係,我都沒給她們機會,你就幸運嘍!誒誒誒,你幹嘛去啊?”
楊承飛叫住了已實在聽不下去,走到門口的我。
我白了他一眼,語氣不善:“回家!”
真是的,本來很煽情的情節就這樣被他攪得七葷八素,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淚水都倒流回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鄙視,極其特別深入骨髓的鄙視!
正好蘇麥推門進屋,看到站在門口的我,好奇:“談完了?這麼快?還沒聽到你砸東西歇斯底裏呢就已經談完了?”
我冷汗,蘇大神,我在你眼裏就那麼潑婦麼?
“幸虧我機智,不然你以為她能不摔點東西就走人?”楊承飛得意而狂妄地說著,表情戲謔,嘲諷味極重。
我氣不打一處來,抓住離自己最近的一個貌似花瓶的東西就摔了過去,然後憤然離去。
隻聽到背後一聲狼嚎:“哎呦喂!我的宋代名瓷誒!你摔的就不能準一點麼!你倒是摔我身上來啊!”
哼!宋代名瓷?你騙三歲小孩呢?明知道今天我來會摔東西還敢把那麼珍貴的東西擺出來?而且我準兒不好是出了名的,不然我怎麼敢摔出去,若是真的砸傷了你,最後吃虧的還不是我自個兒?我才沒那麼笨呢!
蘇麥追出來的時候,臉上笑盈盈的,很開心的模樣。
“我送你回去。”他說,紳士卻又帶著不容拒絕的篤定。
我點點頭。
蘇麥開心的有點不像話,吹著口哨,修長的手指仿若要在方向盤是跳出段小舞。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問:“蘇麥,你沒事吧?”
“什麼意思?”蘇麥轉過頭看著我,仍舊笑盈盈的模樣。
我有點招架不住了,小聲嘀咕著:“怎麼突然這麼開心啊?”
“你不希望我開心?”蘇麥反問。
“不…不是…沒有啦。”
“不是什麼?沒有什麼?”蘇麥句句緊逼,明明臉上笑容滿滿,嘴上卻絲毫不讓人。
“就是很奇怪,你怎麼突然就這麼開心?”
“我開心起來很奇怪,覺得陰鬱著才是我應該有的心情?”
我快瘋了,蘇大神,偶爾你也讓讓我啊!你到底師承何處,嘴皮子練的這麼出神入化爐火純青,教教我,終有一天打敗你!
見我不答話,蘇麥笑的更開心了:“溪兒,等楊氏的問題解決了,我們去旅行怎麼樣?剛剛老爺子給我打電話,說在蘇州那邊買了套別墅,現在正在裝潢。你喜歡什麼風格的裝修?等楊氏這邊完事兒了,別墅也差不多裝潢好了,我們就可以去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