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運氣不差,她找到的是位帥氣逼人魅力十足的王子,雖然,看上去貌似有點孤傲。不過,含著金鑰匙出生的高貴王子不就該有點不近人情的孤傲麼?
女孩偏執,少年孤傲。
現實並不是偶像劇,不是所有的冤家都能結出歡喜的果實。有的隻是虐和被虐的淒然。
沉默的五年,十六歲的蘇麥眉宇之間滿是咄咄逼人的英氣。
遲鈍的蘇爸終於發現寶貝兒子性格的合群。
一個要掌管整個公司的天之驕子怎麼能不善人際交往?
蘇爸幾經琢磨之後終於決定讓兒子到沒有雄厚背景但性情單純的人群中去揣摩人際交往的奧妙,到條件差的公辦學校去上學。
蘇麥沉默的坐在鋼琴前胡亂撥弄碰觸著黑白鍵,被厚重的深灰色窗簾嚴嚴實實遮擋住了窗外暖的鋒利的陽光,鋼琴室暗如深淵。蘇麥就那麼隨意的按著黑白鍵,撥弄了幾下,手指中了魔般竟開始在琴麵上飛舞起來,一曲和成。
心裏開朗了不少。
本來就是件極無所謂的事,公辦學校怎樣,私立學校又怎樣,對他而言有差嗎?
再與蘇燁同桌吃飯的時候,蘇燁已經收斂了當初那種顯而易見的仇恨和嫉妒,很平靜的咀嚼著飯菜,沒有了當初恨意十足的,“你知道嗎,你真的很欠揍”。
他是欠揍,擁有了很多人無論怎樣爭奪搶掠都得不到的金椅子,以及父親不加保留的父愛,可是他從不知足。
一個如此不貪婪不知足的人難道不夠欠揍麼?
破爛不堪的技校,讓孤傲的少年和另一個貌似純良的少年的相遇就頗具武俠色彩了。
姚昌林如常曠課,懶散的躺在籃球場上枕著籃球會見周公的時候,蘇麥正巧百無聊賴的在校園裏晃悠。
姚昌林隻覺身子沒那麼暖和了,陰涼一片,全身打了個激靈,睜開雙眼就看到一個周身純白的少年擋住了他摯愛的陽光,目光犀利的看著他。要說他當初為什麼知道站在自己麵前的是少年而不是如花美女,原因很簡單,技校但凡身高達到一米八的女生都不可能出現在這個荒蕪的野草猖狂的籃球場上,那些個嬌貴的女子都在為成為全世界矚目的模特兒而在排練室鍥而不舍的練習走路。
不過麵前這個冷冷的少年長的還真是好看。
沒有文學素養詞彙貧乏的姚昌林當時就隻會用好看來形容那些麵皮姣好的同類,不論男女。
蘇麥挑了挑眉,他以為這個粗獷的大躺在幾乎看不出來是籃球場的野草地裏的少年是被毒蛇咬到昏厥過去了,才如此好心的走過去一探究竟的。
話說,這個學校的硬件還真不是一般的差。
姚昌林坐起身來,自來熟的模樣,同學,來打球的?以前這麼沒見過你?
很好的一個開場白。
人畜無害的模樣,讓蘇麥不至於太反感,當然,也不喜歡。
一個好的哥們可以改變你的性格。
這是蘇麥後來的內心獨白。
這個結果當然是蘇爸最想要的結果。
所以當林子要轉校到W縣一中的時候,蘇爸毫不猶豫的給蘇麥打包好了所有家當也把蘇麥送到了W縣。理由卻相當正派,蘇麥這張麵皮讓他無意之間在技校拈了太多花惹了不少草不務正業,必須到一個校規嚴厲的地兒思過修煉。
早就習慣了隨遇而安的生活,蘇麥早已不在乎到哪裏學習,或者說是混日子了。
他不喜歡吵鬧的人,不論男女,一直如此。
然而初見成溪,聽到成溪百靈鳥一般的聲音,他是歡喜的,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情緒的小波動。
如果讓成溪本人知道蘇麥把她那天破天荒的一嗓子當成了百靈鳥的吟唱,她會不會羞愧到無地自容。
沒話找話的搭訕,他演的很蹩腳。
可是,看到成溪的各種生動靈力的表情,他的內心都是歡喜的,他知道。
成溪不知道,一向自卑故作開朗的她會在一個少年眼裏如聖母般純良美好不容褻瀆。
物欲縱流冷漠薄情的社會讓人們漸漸不再相信那些美好的纖塵不染的情愫,可是人們必須承認,這世上逃不開躲不及的命運牽絆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喜歡隻是一種淺淡的感覺,感覺很不安定,就像作家的靈感,隨時會產生,也隨時會泯滅的一絲不剩。可是牽絆,我們無力扯斷。
故事裏的一見鍾情總被炫上童話不切實際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