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阮竹音垂目,夏清末消失了他最多心中一顫,但是居然連他的姐姐也不見了……其中的蹊蹺他如今也是無言以對,嘴角微微苦澀的一勾,算了,如自己所說的,就當他一切都煙消雲散了吧。
西洋薄情湖。
“嘖嘖嘖,弄成這樣,居然還能有一息之存,毅力不錯嘛。”公孫翼推著輪椅,手裏拿著搗藥之器,時不時的觀察著床榻上的一個女子,調配著自己的藥水。
“這次……謝謝你救了我們。”門外走進了一個麵色虛弱,吐氣如蘭的女子,削瘦而疲憊著。
“嗬,若不是看著你是從前故友,老頭子我才不會救你們。”公孫翼麵色古板,語氣好不講究前麵的便說了出來。
“無論如何,都是謝過你了。”阮玉樞歎了一口氣,“等到她醒來,我便攜她一同離開。”
“不……”公孫翼打斷了阮玉樞的話,有點決絕。
“怎麼?”阮玉樞一愣。“我要收她為徒。”公孫翼微微撇了一眼阮玉樞,二話不說就這麼定了,繼續搗弄著自己的藥渣。
“這……這,萬萬不可……”阮玉樞沒想到公孫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還得帶夏清末回到穆國,去國都找穆軒年,怎麼可以在這裏呆著。
“那我不救了。”公孫翼黑下了臉,隨即瞪了一眼阮玉樞來,神情氣鼓鼓著,說罷就匆匆的把藥碗扔到了地上,二話不說,一眼不抬的就轉著輪椅的輪子跑到了裏屋去。
“這……”阮玉樞愣了愣,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歎了一氣,隻得同意了公孫翼來,抬眼看去床榻上一動不動的人兒,麵上帶了一絲同情之氣。
五年後。
初雪降臨了這個小島。
漫天的白色,跳躍的閃爍,印著那暖陽熠熠,飛落與人間。
“阮姨,你看,下雪了。”小島上一個身著著淡紫色衣裳的女子,美美的站在漫天飛雪之中,笑顏綻開著,很是開心。紅唇點點,美麗的容貌讓人驚歎。
“是啊,下雪了。”被稱作阮姨的女子從樹屋上走了下來,手裏端著要洗滌的衣裳,淡笑的看去麵前這個女子。
“師傅還在睡覺嗎?”紫衣少女悄然轉身,淺笑的看著阮姨,發間飄上了白雪,顯得更加的俏麗起來。
“是啊,這樣冷的天,他多半是睡覺了。”阮姨點點頭,走到了湖島相接的地方,用著一旁的石塊砸碎了湖麵上的薄冰,直接用手把衣裳按入了刺骨的冰水來。
看著阮姨如此辛苦的少女急忙跑到她身邊,莞爾一笑,接過了她的衣裳,幫著阮姨一同的清洗起來。
***
“你看到了……”公孫子然駕著小船,和穆軒年一同坐在裏麵,看著遠處的情景。
“嗯。”穆軒年點點頭,眼裏的欣喜點點閃爍,卻又很快被理智抑製了下去,垂目,微微沉思,最後開口道,“子然,我們回去吧,出來,已是多時了。”
公孫子然一愣,沒想到穆軒年會說出這樣的話。
五年的朝政磨礪的確是磨掉了他穆軒年不少的衝動,但難道也是把他對著夏清末的情感給磨滅了嗎?
空了五年的後宮,隻為她一人,如今,他怎會要求走?
“她過的挺好,或許,忘記一切對她來說,是最好的吧。”穆軒年淡笑著,輕輕的揉弄了一下袖口的絨毛。
“對不起……若是我和父親能盡力,不光隻是改回她的容貌,更是能讓她身上的毒解去,那如今……”“不……”穆軒年直接打斷了公孫子然的話,道,“子然你不必多想。如今這樣已經是最好了。我想,這幾年沒有我,沒有那些紛擾,她過的,一定是最好的。”
“可是……”公孫子然頓了頓,從前他總是那麼決絕,可是對上穆軒年的感情之事卻感到愧疚萬分。若是當初他沒有把信……隻怪是當初……垂目,公孫子然不再言語。
“好了。走吧。”穆軒年說的很淡然,嘴角淺淺勾著。
“好。”公孫子然點頭,呼出了一口暖氣,開始擺動起船槳來。
木漿劃碎著水麵上的薄冰,聲音悉悉索索的,一直縈繞在耳邊。
抬頭,鼻尖上突然感到一絲冷意,雪花淺淺軟軟的飛在身上,然後化成一圈小水珠。
眼波微動,有些話,有些思念,他如今不想再去重複。
這五年來,他所想的,所畫的,所寫的,太多了。
以至於如今,他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勾唇一笑,他的臉頰上,微微劃落了一絲暖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