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電腦合上,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之後,起身整理袖口,便徑自走出了辦公室。
殷時雨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欲睡,她昨晚上通宵寫稿子,原本就沒有寫好,此刻更是聳拉著眼皮,像是要立刻睡著一樣。
就在殷時雨昏沉沉的趴在沙發上睡覺的時候,會議室的門被打開,隨即一道沉冷而嘲諷的聲音,重重的砸在殷時雨的耳膜。
“安然雜誌社的人,都是這麼工作的?嗯?”
這個聲音,讓殷時雨混沌的大腦立刻清明了不少。
她倏然睜開眼睛,看著站在門口的陸亭玨。
從沙發上爬起來,表情恭敬和謙卑道:“抱歉,剛才失禮了。”
女人的表情態度,都非常的得體卻又帶著淡淡的疏離。
她看到他的時候,沒有一點的變化,仿佛根本就不認識陸亭玨一般。
男人原本佯裝冷酷的臉,倏然一緊。
他不由自主的掐住拳頭,冷冰冰道:“就這個樣子的工作態度,也想要采訪我?”
殷時雨聞言,沒有生氣,也沒有難堪,她對著陸亭玨鞠躬道歉道:“非常抱歉,剛才是我失禮了,我在這裏和總裁道歉,要是總裁你覺得沒有辦法進行下去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女人的態度一板一眼,沒有懇求也沒有爭取。
她轉身將自己的電腦什麼都收起來,動作一氣嗬成,甚至沒有一點的顫抖。
陸亭玨的表情異常冰冷的看著殷時雨的舉動,直到殷時雨走到自己身邊的時候,陸亭玨像是再也沒有辦法忍住,冷冰冰道:“殷時雨,這麼多年不見了,你倒是越發會裝?”
竟然假裝不認識他?還表現的這麼鎮定。
陸亭玨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用力的掐住了一般,格外的難受。
殷時雨的腳步,微微頓了頓,她側頭,一雙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陸亭玨,緩緩道:“不知道總裁為什麼會這個樣子說,我似乎聽不太懂。”
陸亭玨的臉色倏然一寒,他危險的眯起寒眸,冷冷的看著殷時雨,眼神透著淡淡嗜血的陰霾。
“殷時雨,你果然比我更狠。”
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比的傷殷時雨?
這個女人的心,就像是石頭做的一樣,狠絕而冰冷莫名。
殷時雨的雙手,依舊緊緊的抱住手中的電腦,一動不動,仿佛沒有聽到陸亭玨說的話一般。
殷時雨離開之後,陸亭玨像是沒有辦法克製自己的情緒一般,將牆壁重重的砸了一個坑。
該死的,陸亭玨,你為什麼要想著這麼一個沒心沒肺又無情無義的女人?
這個女人,早就已經將你和孩子忘記了……早就已經忘記了。
……
殷時雨挺著脊背,從陸亭玨的會議室走出來之後,女人整個身體都虛脫了一般,坐在了樓梯上。
她沒有坐電梯,而是坐樓梯。
她的臉上,一改剛才的冷靜,變得異常害怕和顫抖,就連雙手,都止不住的顫栗。
陸亭玨……陸亭玨……
這個名字,有五年,沒有進入她的生命,殷時雨以為,此生隻怕再也不會在見到陸亭玨了。
她知道,陸亭玨在三年前已經和王曼結婚了。
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殷時雨的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卻最終歸於平靜。
陸亭玨結婚的這一天,邀請了林星照和殷越黎,當時顧湫澄還問殷時雨要不要一起過去。
殷時雨拒絕了,沒有人知道,殷時雨和陸亭玨兩人的關係。
五年之後,他們卻又再次的相遇。
殷時雨伸出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讓眼淚流出來。
在殷時雨出神而悲傷痛苦的時候,放在口袋裏的手機,也在這個時候,迫不及待的響了起來。
殷時雨渾身顫抖的從口袋裏將手機摸出來,看到上麵的來電顯示,殷時雨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將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
她深呼吸一口氣,啞著嗓子,淡淡而喑啞道:“喂。”
“時雨,你怎麼還沒有下來,我好餓,還沒有采訪完嗎?”
歐陽委屈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殷時雨擦了擦眼角,起身道:“已經完成了,我下去找你。”
“好,快點啊,我定了位置,等下我們去吃飯。”
“嗯。”
掛斷電話之後,殷時雨便撿起地上的稿子,離開了樓梯道。
她走到一樓的時候,便看到無聊的蹲在花壇撥弄著花朵的歐陽。
“歐陽。”殷時雨走過去,叫了歐陽一聲。
歐陽回過神,看到殷時雨之後,立刻抱住了殷時雨的手臂,得意洋洋道:“你可終於回來了,我剛才已經給主編打電話了,說你已經成功的拿到了列潤總裁的獨家專訪了,主編可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