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趕緊過去攙扶葛鈺,葛鈺小聲說:沒事,就是剛才肚子疼了一下。
因為是剛懷上,所以胎兒在腹中肯定還未成型,那肯定不是胎兒踢的,不過肚子疼的原因會有很多,受涼或者吃飯不均勻都會肚子疼的,見葛鈺後續並沒有再疼,我也就不在意了。
隻不過在臨走之時,我側身的時候,眼角餘光忽地瞥見這大雄寶殿最東邊那座佛像,也就是葛鈺最後叩拜的那座佛像的旁邊,還矗立著一個黑色的靈位,但靈牌上卻什麼字都沒寫,那靈牌的材質也是純黑色的木頭,看樣子不像是塗抹的油漆,而是天然的黑木。
離開虹山寺之時,葛鈺問我:阿布,你怎麼看起來怪怪的?
我搖頭,小聲說:這虹山寺跟我小時候看到的模樣,有些不同。
葛鈺正要問我有什麼不同,我忽然對她說:你先去外邊摩托車旁等著我,我一會就出去。
說話時,我拍了拍葛鈺的肩膀,示意她先出去,而我則是站在寺廟的院子內,點了一根煙,裝作若無其事抽煙的樣子,慢慢的朝著寺廟裏的那口鍾走去。
這口鍾,叫做功德鍾,我年幼之時曾撞擊過,當時年紀小不懂事,反正覺得撞腫的時候,聽起來咚咚咚的,聲音挺沉悶,傳的很遠,而且聲音持續的時間還很長。
但是後來奶奶告訴我,撞這功德鍾是要錢的,撞一次五毛錢。
此刻我的目光之所以被這功德鍾吸引了過去,就是因為功德鍾上,記載了很多人的名字,這些人的名字,大多數是當年修建這虹山寺之時,兌錢修建寺廟,兌錢買鍾的人,所以他們的名字會被刻在這口大鍾上,受到周圍村民的愛戴。
我小時候圍繞著功德鍾,經常跑著玩,上邊有哪些人的名字,我基本上都記得,而這一次,我在功德鍾最下邊,雲紋的旁邊,看到了幾塊抹平的地方,而在這抹平的地方上,則雕刻著兩尊佛祖神像。
如果說,單單雕刻兩尊佛祖神像,我也就不在意了,寺廟的大鍾裏雕刻神像,再正常不過了,隻不過這佛祖神像雕刻出來之後,卻是被塗抹成了黑色!
佛祖神像,大多數都以金色為主,很多有錢人都會為佛祖神像上金身,基本上是沒人敢讓佛祖神像塗抹成黑色的,這種情況太少見了,至少我從來是沒見過的。
就在我彎著腰,仔細的盯著下邊黑佛看的時候,忽然背後有人拍了我一下,說:施主,看什麼如此入迷?
我回頭一看,是一個年級三十出頭,操著一口外地口音的和尚,此刻正對我笑著。
他的牙齒有些參差不齊,好像小時候紮牙沒紮好,不過人不可貌相,我也笑著回道:這大鍾上佛祖的神像為什麼被塗抹成黑佛?
這位和尚笑著說:世間一切皆是過眼雲煙,佛祖教育世人,讓世人最終都能到達西方極樂世界,所以,人活著就不要在意自己這身臭皮囊,佛爺也同樣不會在意神像被塗抹成什麼顏色。
高!
我不可否認,這家夥說話的本事就是高,你不服不行,說的很是圓滑,讓人有些無言以對。
我笑著點了點頭,說:有道理。
話畢,我熄滅了煙頭,轉身離去,在我離開之時,我能明顯感覺剛才那個三十出頭的和尚,就站在那口功德鍾前,一直盯著我看。
就在我快到門口之時,門外忽然傳來一句:阿布,你快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