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兒想要說些什麼?”

宮人皆退出去以後,皇後一隻手撐在額頭處,眼底有著顯而易見的疲憊,在兒子的麵前,她沒有再掩飾自己的疲憊。

“母後近些時日應當是心力交瘁,累壞了吧?”

陳言意味不明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南宮輕憐心中一跳,不知怎的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便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聲的南宮懷月,南宮懷月卻隻是靜靜地坐在桌前喝茶,絲毫沒有插話的意思。

皇後麵色不改,隻是語氣明顯的低沉了下來:“宋丞相近日來正夥同幾個大臣向皇上進諫,說太子久無作為,不能擔當重任,更是隱隱幫襯著陳素清,本宮自然食不下咽。”

宋貴妃近日來尾巴都快要翹起來了,當著她的麵冷嘲熱諷,她身為一國皇後,雖不屑於那等貨色計較,卻也心中因著前朝之事煩心。

這些日子來,她不是沒有聯絡過父親,可父親的態度卻是:不到萬不得已那一步,他是不會出手的。

她知道父親的忌諱是什麼,可她恨宋丞相入骨,可那人在朝廷根基過深,她不可能連根拔斷,便籠絡各方勢力,想要近日來打壓宋丞相的氣焰,是以這些時日著實讓她心力交瘁的很。

陳言冷笑,嘴角的弧度有幾分嘲諷,有著些說不出的冷漠:

“所以你便要下毒謀害我父皇?”

“啪……”

皇後心中一驚,手中一直把玩著玉石也落到了地上,她猛然抬頭,隻撞進一雙深沉如夜的眼睛裏。

“衍兒……你……怎麼……知道的?”

南宮輕憐的聲音帶著輕微的顫抖。

在陳言那種審視及冷漠的目光下,南宮輕憐第一次感覺到了手足無措。

“母後,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眼看著南宮輕憐的臉色白了幾分,陳言才道:

“先前你給外公寫家書時提到了此事,外公告訴我,我方知曉的。”

南宮輕憐眼角滑下了一滴淚,再掙開眼時,眼底已是一片赤紅,幾乎崩潰的大喊道:

“我也不想的!可我能怎麼辦!宋丞相一日不死,我難解心頭之恨!當年他害死了延,如今還想要奪走我兒子的太子之位!我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他!隻有皇帝死了,你才能不出差錯的繼承皇位,我還不是為了你!”

如果可以,她又何嚐想要做到這種地步?可皇帝不死,陳言的地位就始終會受到威脅,宋丞相朝廷中根基穩固,黨羽眾多,她根本動搖不了,連父親也不肯幫他,陳素清又屢立戰功,這一樁樁一件件,壓的她喘不過氣。

她又何嚐想害自己兒子的父親,可她隻能那麼做。

縱使她不喜陳言,可那也是她的兒子。

陳言臉上的表情愈發嘲諷:

“哈?為了我?或許你確實存了些為了我的心思,可更多的,不過是你的私心罷了!”

南宮輕憐目光有些躲閃:

“不,沒有,我會有什麼私心。”

她以為陳言不知道當年的那些事,便矢口否認著。

陳言緩緩勾起了一個有些詭異的笑容:

“你敢說,你做的這一切切,不都是為了給南宮延報仇?”

被戳穿了心思的南宮輕憐再也掩不住眼裏的震驚:

“你怎麼會知道當年之事?”

不可能會有人和他講這些,不可能,那他是怎麼知道的?

南宮輕憐看著陳言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和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