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回來了, 作為新進舉人,蘇宇自然是要去拜訪本地的父母官趙縣令的。這種事都是趕早不趕晚的,所以一大早蘇宇就帶著伴手禮去了縣城
趙縣令雖然也是舉人, 到底如今是官身,地位可比蘇宇高多了。但趙縣令已經是中年了,如今還是個縣令,自然對蘇宇這個少年舉人也客客氣氣的, 不敢輕易得罪。
蘇宇的拜帖前兩天就遞到趙縣令府上了, 今兒趙縣令也早早就在等著蘇宇了。蘇宇剛到門口, 趙縣令很快就迎了出來,哈哈笑著說道:“賢侄可算來巧了, 我去歲釀的青梅酒正是喝的好時候!”
蘇宇見趙縣令親自迎了出來, 連忙上前笑著說道:“原本是來厚顏請教大人的,這下子小子我可是有口福了!”
趙縣令熱情的上前攬住蘇宇往裏麵走去:“可不是咱們爺倆心有靈犀!快來,我已備好酒菜, 咱們可得好好喝一杯!”
對於趙縣令的熱情,蘇宇倒是沒有表現出驕矜之氣, 麵帶笑容溫和的說道:“那小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趙縣令見蘇宇溫和有禮,不卑不亢,麵上的笑容不變,心中卻又舒坦了兩分。對於昨晚上媳婦說的事情又掂量了一下,到底是有些顧慮,沒有開口。
二人說說笑笑的進了院子, 繞過影壁往後麵廳裏走去。
如今天色尚早,雖然趙縣令說了備好了酒菜,卻也不急著開席,趙縣令先讓人上了茶水點心說說話。趙縣令的兩個兒子在一旁作陪。
趙縣令當初也是舉人出身, 卻是年過三十才吊車尾考上的,也存了幾分運氣。不過這些年輔導兒子們的功課,自己的學識倒也沒落下多少,幾人倒是也能聊到一塊兒去。
趙縣令見蘇宇基礎紮實,見識廣闊,不由得感歎道:“不愧是年僅十七便考上舉人的少年英才,蘇賢侄果然驚才豔豔,叫人欽佩!”
蘇宇笑著謙虛道:“趙大人謬讚了,我哪裏當得上驚才豔豔之語?今年與我同榜的魁首齊熊齊兄才是才華橫溢,學富五車!與他相比,我不過是螢火之光罷了。”
趙縣令不讚同的道:“他是很厲害,但是你也不差啊!想當初我考上舉人的時候都年過三十了。”
蘇宇:“那是大人厚積薄發!這不,沒幾年大人便補上了缺,如今已是實打實的官身了。”
趙縣令顯然對於自己目前的狀態還挺滿意,聽了這話,哈哈笑著說道:“還是賢侄會說話,不像我這兩個兒子,整個就是一個榆木腦袋,偏還笨嘴拙舌!”
蘇宇:“哪裏是兩位世兄愚笨,莫不是大人的要求太高了罷!我瞧著二位世兄俱是一表人才,出口成章。可見大人家教嚴格,世兄天資聰穎。”
趙縣令口才不錯,蘇宇也有意交好,畢竟蘇家的根在舒城縣,能得趙縣令招撫一二自然是極好的。所以雖然趙縣令的兩個兒子並不多話,席間倒也是熱鬧。
用完午膳沒多久,蘇宇就告辭離去,趙縣令自是意猶未盡的邀請蘇宇多多來做客,蘇宇也一口應了,這才離開。
趙縣令本家是邊疆重鎮柳安鎮的,酒量極好,饒是蘇宇自詡酒量不錯也被灌得有些發暈。坐上馬車,吹了會兒風,蘇宇倒是清醒了一些,開口吩咐道:“去接四弟和阿陽。”
聽到外麵劉順應了一聲,蘇宇舒了口氣,閉目養神起來。
舒城縣不大,很快就到了兩人念書的學堂。蘇宇沒有下馬車,讓劉順去門口等了。
這倒不是蘇宇自矜身份,看不起教書的秀才或是上學的學童。隻是如今他一身酒氣衝鼻,倒是不好上前敲門拜訪,隻好等下次送兩人上學時再去拜訪夫子了。
坐在馬車裏,蘇宇心裏思量著趙縣令剛才的意思。
剛才趙縣令在席上特意讓自己唯一的嫡女親手做了道菜呈了上來,還百般誇讚。蘇宇便知道他想要把女兒嫁與自己。
但蘇宇並沒有與趙縣令結親的意思,倒不是對趙家小姐有什麼意見,純粹是師傅蘇淩雲已經給蘇宇說過這件事,說無論蘇宇兩年後能不能考上進士,都讓他師娘親自出麵給蘇宇說親。
既然已經應承了師夫的好意,蘇宇自然不會自己隨隨便便就另與他人說定親事。
當蘇宇婉拒之後,卻沒想到趙縣令又轉而誇起蘇宇的四弟,以及趙家庶女起來。看樣子是打定主意要與蘇宇結上親事了。這倒奇怪。
打了個哈欠,蘇宇晃了晃迷蝴的腦袋,用手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得今天的趙縣令透著一股子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