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喂,嚴肅一點啊,說好的儀式感呢,雖然畫麵確實有些滑稽!但這可是殺青戲,他們一幫製作人為什麼裝都不願意裝一下!」
「聽到沒,紀羨林、李妔果然也是來探班的,片尾曲翁懷憬居然自己不唱?還有邵卿說的拍十多秒放三秒又是什麼鬼,難怪因為這個才演得這麼別扭?」
與同樣滿腹疑惑男友對視一眼,心有不甘地傅若蘺再度定睛望向高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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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中的翁懷憬就像駱冰所說一般,任由繩索拉扯著身體往下保持著恒定的速度緩緩飄落,與她左右相鄰的易禕與費經虞都在緩緩揮舞著四肢,兩人的動作與其說是在掙紮,倒不如說更像是人在溺水脫力後的絕望撲騰。
吊在她們頭頂的晏清,則隔著一米左右的高度,右手還裝模做樣捏了個劍訣,隻不過劍客手中那柄劍揮出的速度同樣晃晃悠悠,軟綿綿看著毫無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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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糖糖你快告訴我,難道這才是武俠片的正確打開方式?」
又是一番加密通話,薑瑭與傅若蘺悄無聲息地開啟吐槽模式:「就這,就這,詹總怎麼好意思吹了一路,還文藝院線拷貝賣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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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出一劍後,晏清身後的繩索拋放速度突然加快,整個人憑空接力般貼近最右側的費經虞,右手先是倒持劍柄,再將她攔腰抱住。
倆人往石壁緩緩飛去的途中,晏清左手一抽將費經虞裙上的腰帶解下,一把拋向左側幾乎是懸停在空中的易禕。
持續溺水表演的易禕壓根沒撈住腰帶,晏清卻管都不管,立即左手發力接上個輕輕一抖的動作,姿態倒是瀟灑寫意。
這一抖如同激活了易禕般,整個人頓時被繩索拉著倒飛向石壁,在伸手夠住一塊微凸的石塊後,她從懷中居然又掏出一根腰帶向下擲出,緊接著頭頂的牽引機構發力將晏清和費經虞帶回石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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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年:“先救紅顏知己…”
詹侑歡:“再攬青梅竹馬…”
康昌齡:“留給東方不敗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駱冰:“現實中遇到這種情況,就等著分手吧。”
邵卿:“心疼我家陀螺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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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拍現場的破綻百出,外加大佬們吐槽的絮絮叨叨,各中種種讓傅若蘺忍不住小小翻了記白眼:「?怎麼大家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明明荒誕到離譜!」
「注意翁教授,她一直有機位在跟拍…」
眉梢一挑,意外有所得的薑瑭將女友的眼神往伏案工作的剪輯師身後一引:「我覺得我們可以嚐試換個角度看看。」
石廊上眾人的視角裏,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的翁懷憬始終像一片羽毛般緩緩飄落,隻能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和漫天飛舞的長發,她似乎完全遊離在另外三人的表演之外,“似乎”兩字加的其實都有些勉強,完全是看在東方不敗身後那台如影隨行的搖臂攝像機位的麵子上。
傅若蘺會意地探頭掃了眼正飛速操作鼠標的剪輯師,電腦上實時傳來的畫麵恰好來源於這台機位。
俯拍視角下取景框中的東方不敗有種莫名妖異的美感,滿身帶血的紅被凜冽的山風吹得衣袂飄遙,鏡頭緩緩拉近,穿過翁懷憬青絲瀑舞的半遮半掩,那冰若冰霜的病弱嬌容驚鴻一現,她毫無生息的冷眼中還透著幾縷厭世的淡漠。
「到底拿過奧斯卡,靜態的演技也能做到層次分明,陀螺儀確定是翁教授了,因為連我也想心疼她三秒鍾,這能算女主角待遇?電影什麼水平不敢妄論,反正“令狐衝”肯定要比“索雷行”和“路越”渣上一百倍!」
見晏清救下其他二姝後,又揮出劍訣手牽長帶縱身撲向翁懷憬,憑空幾番接力才堪堪揪住她帶血的袍角,倆人的下墜速度也終於從之前的慢拍重放提升幾許,正當傅若蘺對這部電影的期待值有所回升時,耳邊卻突然傳來邵卿的叫停聲:“OK!過~”
“什麼!這就算過了…”
詫異萬分,傅若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向男友遞出無語一眼:「確定不是在逗大家玩,離譜無極限…」
「簡直就是離譜的媽媽給離譜開門…」
同樣大失所望,並暗中開啟唇語機關槍模式的薑瑭光速接道:「離譜到家了!」
“喏,剪輯這邊一直就在等它們…”
帶著淺笑,邵卿從即將在緩衝墊上安全著陸的翁懷憬身上收回視線,秋波顧盼向身後手速陡然加快的柳羽澤,她蓮步輕移繞到桌後,才不急不緩回應傅若蘺之前的疑問:“過不過得咱們導演說了算,反正最後一組鏡頭肯定是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