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照明燈緩緩熄滅,大家的閑聊交流也告一段落,片場旁的幾台製雨設備重新啟動,燈光團隊繼續營造出電閃雷鳴、時明時暗的光影效果,《笑-東》劇務正式開拍雨夜埋屍的戲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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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提攝像機,近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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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中晏清拔出三尺青鋒,他手挽劍花,劍尖極速抖動著,指向隨意插在地上八塊成色嶄新的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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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緩緩偏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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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淋濕的易禕抱膝頹喪地跪坐在木牌旁,雨水衝刷下,分不清她臉龐上肆意流淌的是眼淚還是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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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片這段劇情設定得簡直離譜…大雨滂沱,嶽靈珊不知道從哪裏找了支毛筆就把字給寫完了,任憑雨水衝刷,墨跡硬是不掉半分。」
重新回到導演位置,端詳著監視器中手提攝像機拍下的特寫鏡頭,晏清暗暗慶幸著:「年代設定上也鬧了笑話,墓碑上的時間跟開篇交代的時間線風馬牛不相及,還好我有嗡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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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抖動的三寸劍尖繼續由畫外自動設備驅動,它天衣無縫配合著同樣在畫外的道具師以激光刻印槍頭將木牌精準雕琢出三行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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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二十三年八月初四
華山派第七代弟子陸大有之墓
師兄令狐衝、師妹嶽靈珊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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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著取其精華,棄之糟粕的指導思想,晏清將“馬塚尋劍”這段原片中港姐之花為數不多的高光鏡頭同樣拍得淒美絕倫,當然易禕也拿出了她最好的狀態。
被令狐衝拔劍的氣勢所感染,黯然無光的嶽靈珊仿佛終於想起了自己的俠女身份,她不顧滂沱大雨和山路泥濘爬上馬背,幾番奔襲後找到了自己當初留在馬塚墳頭的青鋒寶劍。
接著的幾組短鏡頭則是記錄下背負血海深仇的師兄妹滿身泥濘著齊心協力將幾位師弟的殘軀收斂入穴,再一一插上雕好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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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提攝像機,近景,仰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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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退出江湖〉
令狐衝重新挽起劍花在師弟們的墓碑上刻上六個大字。
“令狐衝,你太不了解江湖了,你的敵人害怕你報仇…”
鏡頭反打,令狐衝身後滿麵陰翳的任我行聲色俱厲地衝他當頭棒喝道:“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你…”
此時的令狐衝明顯仍然以為東方不敗不過是位素未謀麵的男人,被任我行這一激總算恢複了一些精神,而複仇的恨也驅散了臉上的麻木,他咬牙切齒道:“東方不敗!”
雨夜埋屍這場戲就此收尾,《笑-東》劇組終於迎來周三晚的重頭戲——〈反攻黑木崖前夜令狐衝與任我行的篝火論戰〉
晏清,最年輕的三金影帝,戲劇碼頭二度梅榮譽伴身,錢德均更是兩度問鼎最高金龍獎影帝,戲劇碼頭梅花大獎獲得者,倆人的演技都堪稱出神入化,這是一場所有演員都翹首以盼的較量,連苗妙都一直高舉著手機,也不知道她在給誰做現場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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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定機位,平拍、遠景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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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裏,冒出熊熊燃燒的一束篝火,將荒野照亮,土壤散發出雨後的濕氣,火堆前兩人相對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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軌道機位一,仰拍、近景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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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米白色麻衣短打裝束,頭紮孝帶的晏清背光而站,離他三步左右,陡然聳立著陰翳滿麵,肩披烏黑麾氈的錢德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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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提攝像機,仰拍、特寫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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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不斷跳躍的火苗將錢德均蒼老的麵容映照得忽明忽暗,格外陰森。
“東方不敗三萬大軍已調回黑木崖,準備有所行動,看來…”
台詞功底極佳的錢德均,以蠱惑人心的低沉嗓音念白道:“他真的想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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軌道機位二,仰拍、近景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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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們殺上黑木崖,可能一去不回…”
畫外鼓風機工作,火借風勢,篝火被吹得更加旺盛,衣角獵獵,眉宇之間有濃重哀色,晏清堅毅的眼中依稀有淚光點點:“東方不敗已經練成葵花寶典,他的武功到底高到什麼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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軌道機位一,平拍、近景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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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瀟灑,咧嘴哈哈大笑,將對東方不敗的不屑展現得很刻意,錢德均緩緩從背後摸出一卷絹書,眼神閃爍不定,麵容忽明忽暗著,他玩味地衝背身而立的令狐衝說道:“令狐兄弟,你想不想看看葵花寶典,到底是什麼絕學?”
聽到任我行這番話,鏡頭中一直背身的令狐衝緩緩轉過頭,他原本眉心擰作一團慢慢舒展開來,表情逐漸從風蕭蕭易水寒的悲涼轉為幾許意外和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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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提攝影機,仰拍、特寫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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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那張眼窩深邃,棱角分明的側臉在火光映照下愈發清晰,眼神如電掃向任我行手中的絹書,他尤為意外地開口問道:“你讓我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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軌道機位一,平拍、近景:
鏡頭聚焦向任我行
晏清的臉龐逐漸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