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卿吞雲吐霧間繼續自言自語著:“也沒有什麼問題,老章這種思想深度引申出這麼一句也很正常,而且特麼老章這又是受過什麼樣的傷…”
……
邵卿算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才讓臥室裏的翁懷憬開口說話。
翁懷憬握著一支紅色的簽字筆有些忸怩不安。
“卿姐…我…我是不是很沒用,被一個二十二歲的小姑娘氣得失態…”
邵卿心狠手辣地補刀:“精確地說,小喵才二十一歲零四個月。”
翁懷憬甩開攬著自己肩膀的手:“邵卿,你!”
“我都解釋過好幾輪了,小喵那條細語就那麼一回事,你還非要跟自己賭氣,我有什麼辦法…”
邵卿把手收回來,緊緊抱在胸前,她頗為玩味地瞟著翁懷憬手中的筆以及書桌上的記事本還有吉他。
“也是,我看她那樣子都生不起欺負的心思,其實苗妙還挺可愛的。”
翁懷憬輕輕搖了搖頭,她原本紮著的青絲如瀑布般傾落下來。
邵卿笑道:“所以自己在主臥裏氣得跺腳,用吉他聲來掩飾?”
“我沒有跺腳。”
翁懷憬抬起頭與邵卿對視,她眼神清冷,底氣十足。
邵卿玩味地觀察著翁懷憬的一舉一動,意外發現她居然沒有轉身背過去。
“那就是在暗中記仇,還有給我看看你掌心,左手!”
邵卿伸手捉住了翁懷憬下意識往身後藏的左手,她修長白皙的纖纖玉手上,掌心線刻著四個深深的指甲印。
邵卿再度攬住這個嬌嗔薄怒的姑娘,嘴裏輕輕地安慰道:
“我以為你是因為晏清提的那套紅玫瑰與白玫瑰的理論而生氣,我還以為是他心裏還有另外一個女人,你隻是那一朵白玫瑰…”
“不是,他心裏倒是沒有其他人。”
翁懷憬的聲音幽幽地,有點像她獨特的唱腔般,斷斷續續的向邵卿傾訴:
…
“我們分手的原因是他做錯事了…並不是我提的分手,你知道的…那首《蛇》…”
翁懷憬喃喃低語著:“分手後他…就徹底消失在我麵前,即使我後邊畢業回了帝都…也沒有了聯絡…”
邵卿抿抿唇:“這些我都猜到了。”
“其實我當時聽他講什麼犯了不該犯的錯,心裏很平靜,可我沒想到他反應那麼激烈…”
翁懷憬流下清淚:“畢竟我也有責任…現在我們之間這種感覺很複雜…”
她輕輕哽咽著繼續說道:“我能坦然承認我還愛著他,我也能正視我自己內心的感覺…”
邵卿輕輕擁著翁懷憬,低聲安慰道:“這很好啊,你們走在正確的路上。”
翁懷憬扭頭,不知道是反駁邵卿還是反駁她自己:“可這不代表我會原諒他…更不代表能心無介蒂地接受他…”
邵卿心疼道:“慢慢來就好,卿姐一直陪著你,守著你,護著你…”
翁懷憬低頭俯首:“我媽媽說過,女人這一輩子在感情裏隻求四個字:問心無愧,對,我希望自己能問心無愧!”
……
邵卿恍惚間有種感覺,她像是抱著一支長度一米七二的牙膏,一點一點的往外擠著。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會被老章那句話氣成那樣?”
邵卿忍不住自己動手擠了一把。
“因為他沒有…”
翁懷憬的回答聲若遊蠅。
“他永遠不會忘記我的靈魂,我以為那句話是小喵轉述,來自於…他的抱怨…”
翁懷憬軟綿綿地掙紮了一番,擠出一句:“卿姐你別再逼我了。”
「因為他沒有…因為他沒有…」
邵卿愣了一下,下意識在心裏默念了兩句。
她突然覺得自脊椎往頭皮,一股荒唐的感覺湧了上來。
「難怪…懷憬對身體接觸抗拒的那些表現…多半是…也是,她母親翁瑜肯定也不想女兒再走自己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