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卿捂嘴笑道:“都答應編曲了,監個棚能有多大點事兒,清哥兒,不會是怕了我們家懷憬吧。”
晏清隻好勉為其難道:“那行吧,明天我打算把《離騷》做出來,那就上午…九點在北五環草場地藝術村碰頭,閃星錄音工作室。”
“我知道閃星,見過一次他們主理人鄧文斌,人還不錯。”
“合著邵姐您今兒登門就為了這出,一個電話的事兒。”
晏清盤算著該如何套邵卿的話。
邵卿瞟了眼伏到辦公桌前做授權文書的苗妙,正色對晏清說道:
“2015年八月,當時我們鼎新一直在考慮是否要跟翁懷憬簽下經紀約,那會她剛被帝都舞蹈學院的鄧校長從紐約邀請回來任教。”
晏清暗道戲肉終於來了,身體自然調整成一副專注傾聽的姿態。
“那年二月她剛摘下奧斯卡最佳女配角獎,遠遠不止鼎新一家經紀公司向她伸出橄欖枝,她提出的三點要求幾乎把人都嚇退了。”
邵卿說話間伸出了三根手指。
“一、她的工作重心會放在帝都舞蹈學院的教學工作上,隻考慮接周邊地區的芭蕾舞劇獨舞演出。
二、電影得讓她先挑劇本、看分鏡頭腳本,拍攝周期還得跟她教學任務不衝突。
三、商業活動、產品代言她得自己拿主意。”
晏清輕輕頷首,心裏暗歎道:「真有你的,不愧是翁懷憬。」
“當時其實管理層都認為這是筆賠本買賣,最終折騰到了九月,在我執意堅持下,算是向公司做了擔保才簽下她,還特意安排了鼎新專精古典藝術家經紀事務的梁佑棠來管她的經紀約。”
邵卿望著牆壁上的Led數顯時鍾:
“四年了,芭蕾舞舞劇演了34場,電影壓根沒拍過,還好“呂”的首席設計師馬克·賈格布斯一直對她清冷的形象青睞有加。”
晏清想起在帝都第一次見翁懷憬時,她身上背的那個老花款郵差包。
「翁懷憬的形象倒是真的挺適合LV的,還好沒在這一世被叫成驢牌。」
邵卿語氣有些慶幸:
“她在紐約簽下的那份“呂”全線產品亞太地區形象代言人的合同將她在時尚圈的資源和口碑撐住了,後麵我幫她談下續約,也讓鼎新的高管沒得跟我翻舊賬的機會。
這四年裏的合約期裏還算順利,也就出了滬海那一次事,可如果不是梁佑棠陰差陽錯接下那次通告,我永遠也不會知道她跟你有過一段故事。”
邵卿有些真情流露,點上第三根煙:
“我一直都很喜歡懷憬,在她的身上有很多我年輕時的模樣。”
邵卿閉上雙眼似乎回味著什麼。
“我也很清楚她這四年是怎麼隱忍著挺過來的。”
邵卿對“隱忍”二字的發音很重。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也不想管你們倆將來會發生什麼。”
邵卿那總含情帶笑的眉眼此刻異常鋒銳剜向晏清,她咬著銀牙很霸道地說道:
“但我希望她不要再受任何傷害!”
晏清一直很安靜地在聽邵卿說話,沒想到一頂“渣男”的帽子就這樣飛到了自己頭上,還沒等他出聲為自己辯解。
苗妙“啪”一聲把兩張授權文件拍到了茶幾上,紅著眼狠狠瞪著邵卿:
“邵總,您怕是忘了,受傷的人可是我們清哥。”
晏清見狀趕緊起身扶住了憤怒得有些戰栗的苗妙。
苗妙簌簌地流著眼淚,繼續望著邵卿:
“難道清哥這四年裏就過得很好嗎,經常整天整天的發呆、遠離網絡、自我放逐,連之前他最愛彈的鋼琴,後麵也很少再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