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很快就降臨了,城中一片死寂。
北燕這次的進攻被擊退了,損失慘重,千羽卻也受了重傷。
據說一盆一盆的血水不斷地從房間端出來,如果不是不卻,他恐怕就一命嗚呼了。
聽到這個消息,希玥的心情有些複雜。
她安慰自己,看來老天爺是等著讓她親手手刃仇人呢。
“誰是希玥?”
“我是,”
希玥從地上站起來,對那個一臉肅穆的士兵說。
“隨我來,千羽公子要見你。”
他不是受傷了嗎?
希玥隨那個士兵來到府衙緊挨著前廳的房間,還沒進去,就聞到了血腥味兒。
“快進去吧,公子還等著你呢!”
希玥側頭看了一眼催促自己的士兵,走上前敲了敲門。
直到聽見一聲虛弱的“進”,她才推門進去。
“公子,你找我?”
希玥在屏風後麵站定,恭敬地行了一個禮。
雖然她不確定千羽能不能看到她。
畢竟那副梨花木的清風也不是透明的。
“過來,”
千羽的聲音從清風後傳來,少了平日裏的冷漠殺伐。
聽著確實像個病人。
希玥從屏風後麵繞過去,站在離床不遠的地方,但還是沒敢抬頭去看他。
在這裏,首先就要懂規矩。
“站那麼遠,怎麼喂我喝水?”
希玥猛地抬起頭,皺眉看著半躺在床上的,男人。
把她叫來,就是為了讓她為他喝水?
“屬下認為,有您的親信伺候著,應該比我更合適。”
“他們有更重要的事。”
這個理由,竟讓她無法反駁。
天人鬥爭了許久,希玥低著頭走過去,先將盛了水的茶杯放在離床榻很近的矮榻上,然後坐在床邊,將手穿過千羽的脖頸,用力將他扶起來。
這家夥看起來沒那麼胖啊,怎麼就那麼沉!
希玥讓千羽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伸手從旁邊拿過水杯湊到千羽嘴邊。
邊城的條件是無法跟雲中城相比的。
給千羽的東西已經是最好的了,但也隻是中等的黑釉瓷杯。
黑色的瓷杯跟希玥如蔥根般白嫩的手指形成鮮明的對比。
“公子,喝水!”
見千羽遲遲沒有動作,希玥出聲提醒了一句。
千羽隻是輕抿了一口,幾別過了頭。
專門把她叫過來讓喂他喝水,結果就隻是濕了濕嘴唇?
希玥一陣無語。
“您再喝點兒吧!”
“不喝了!”
希玥將水杯放在一旁的矮榻上,正準備扶他躺下。
“幫我把那個枕頭墊在身後,我坐一會兒。”
雖然他身上蓋著被子,看不到傷在哪裏,聞著那麼濃重的血腥味兒,也能猜到他傷的不輕。
你才包紮好多久,就不好好躺著,要坐起來了。
作為一個大夫,對病人的這種不配合行為十分惱火。
“您還是先躺著吧,要是傷口崩開了就麻煩了。”
“關心我?”
千羽微微側了側頭,想看她,似乎是牽動了身上的傷,“嘶”了一聲。
希玥沒有理會千羽,扶著他躺下。順便恭恭謹謹地回答千羽剛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