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要短,平穩推進,快出形象。”
“吃根燈草,吐個輕巧?原來的開發商,是縣裏出了名的不良老板,老油條一根。他一直沒在項目上用心,拍了土地後,又與拆遷戶搞在一起,煽動與縣上作對,想以時間換空間,坐等地價暴漲,轉移項目,大撈一筆。”
“在商言商,生意人不都如此?”
“我對南岸項目,對那個礦老板,太了解不過。按你說的,自己努力,搞出短平快,短時間沒可能。人家根本不配合。”
“不配合有不配合的理。你們後續酒店和濕地項目土地計劃,擱淺了,答應人家的八個億貸款也落實不了。這是你們的軟肋。”
“貸款還沒那麼急。誰開發,誰掏錢。後續八百畝土地計劃,才是要害。現在被上頭卡了,我們在李鐵錘那說話,的確沒硬氣。”
“你們有軟肋,他也有七寸。”
“咋講?”
“他的七寸就是目標太短視,不想真正開發。你要知道,一百萬一畝,在屏羌算天價。從之前的開發看,搞不好,要虧本的。他當初敢冒這個膽,還不是因為你們前任書記求他,才提了個八億貸款的附加條件。八億融資額度,別說你們縣裏,就是在三江,也不一定能拿得到。何況,還是個土地手續問題。當初,他肯定不僅僅是看中項目,更可能看中的是那塊地的潛在收益。花血本囤積土地,轉手開發權,直接變現出逃。”
“他花啥血本?兩個億的土地出讓金,隻拿了六千萬,又從別人那借了一個億,欠四千萬。”
“小地產商的套路。人家公開競標弄到的土地,從程序上說,占得住腳。拖著項目,還不因為你們啥承諾沒兌現。說白了,你們短著理哩。”
“兄弟,就別繞彎子了。直接說,現在這個項目,咋弄?”
“礦老板跑路,項目肯定爛尾。估計一時半會,要找新的下家來接招,也沒多大可能。首先要過土地手續關,其次資金關,最後開發權轉讓關。關關都要讓人脫一層皮。”
“我也考慮到了。項目太超前,在本地融資和招商都無可能。”
“不愧是老江湖,看得倒挺準。要把這個龐然大物消化,就要減肥。土地計劃必須削減,尤其是五星級酒店,屏羌上上下說法,我也聽到些,難聽的,說是給你們縣委幾爺子修的啥樓。你們任期內,誰都別去想它了,必須拿下。否則永遠都邁不過這坎,搞不好,縣委就要為這個好看不好吃的蛋糕,付出政治代價。項目一調整,融資壓力自然小不少。再擴大視野招商,包括到蓉城找大集團,看是否有到二三線城市拓展的布局規劃。不定還真能招來有識之士。”
“你說得太對了。隻是,這要掀翻原來的思路,別說在老書記麵前不好說話,就是去向書河老領導蒲誌那也不好交代。”
“還真信腦袋決定屁股?哪個新官上任就隻搞些老套套,不整點新名堂?向的前任,不懂遊戲規則?蒲誌是向的老上級,隻要向扭轉了眼前的局麵,照樣是在給蒲誌臉上貼金箔。”
“最傷腦殼的,我們咋把那個礦老板攆得起走?你要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在屏羌根深蒂固,不好惹,現在落了難,正愁沒地方擦癢哩。”
“他是硬球,你文大局長是軟柿子?在屏羌,就是猜也能猜到你的路數。這點還用我點破?”
藍守玉還真是個人物,一番話,給文強又上了一課。大班椅轉了幾圈,文強似乎不再緊張。也不曉得是上次在翠竹園喝來的底氣,還是藍守玉剛才一番話打的雞血。
不管如何,接下來,輪到文強出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