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木已成舟,而且,寧夫人現在很高興,連病都好轉了一些。等過陣子,她若知道我懷孕,以為是寧家有後,也許為了見到這個孩子,她還會更加努力地活下來。”
蘇黎反握住他的手,眸光帶著濃濃的祈求之意,“宴北,他們幫了我這麼多,我不能一走了之。寧家的恩情我要還,你——我也要救,我心意已決,你就答應我這一次,可以嗎?”
陸宴北瞧著她,昏暗中,她眸中閃著微光,不知是淚水,還是她的眼眸本就這麼明亮。
他心裏,清清楚楚地劃過傷痛,那是對她心疼的痛,也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痛。
他竟需要一個女人這般犧牲、付出!
見他久久不說話,蘇黎知道他心裏動搖了,又主動投進他懷裏。
“宴北,這是你的骨血......你就真的舍得把他打掉嗎?你知道打胎對女人的身體有多大傷害嗎?萬一不幸落下病根,可能我這輩子都沒法再當母親了。”
大道理講完,蘇黎又開始打溫情牌。
這個男人,她自認為是了解的。
雙管齊下,總會讓他動容。
“宴北,我想生下他,以後你不能陪伴我的日子,有他陪著,我的心也就不那麼孤獨了......”
她從男人懷裏抬起頭來,溫軟的唇瓣劃過他突出明顯的喉結,而後,輕輕一吻落在他下頜嘴角。
“答應我這次好不好?我也會盡最大的努力保護好自己。”
陸宴北低頭看著她,焉能不知她心裏的想法。
軟硬兼施,情理相融,現在連美人計都用上了。
他冷冷橫了聲,沒有理會女人的主動示好,淡聲說:“你吃定了我。”
“不,我知道你不舍得我傷心。”
“懷孕很苦。”
“我願意。”
兩人又對視,良久,陸宴北似微微鬆了口氣,抬手將她抱住。
蘇黎知道,他這是答應了,頓時將他抱得更緊,臉頰埋在他懷裏,欣慰地落下淚來。
陸宴北一顆心依然高高懸著,他甚至想,直接一掌將她劈暈,等她醒來,孩子就被醫生拿掉了——但一想著這女人的性子,他終究隻敢想想。
如果他這樣做,可以想見,等她醒來,定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
陸宴北無計可施,隻能由她。
夜已經很深了,過了會兒,男人推開懷裏的小女人,溫柔地歎道:“睡吧......醫生說你這些天需要靜養,時候不早了,趕緊睡下。”
蘇黎點點頭,推他一把,“你走吧,我沒事的。”
“不急,我這趟回來有事處理,能順便陪你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