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就算掏心掏肺地對她好,也會被她嫌棄。

“蘇薇,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你,我從沒想過要你落難,我一直都盼著你好過。”

“阿爸不在了,這個家裏就剩下我們幾個女人,生存何其艱難。”

“如果這時候我們不團結一致,還要內鬥,互相傾軋,那未來便隻有死路一條。”

“你母親患病,我這幾天了解了下,其實問題不大,她若相信西醫,動個手術,休養十天半個月就好了。”

“可我的話她未必會聽,你若真想她好,找個機會跟她說說。”

蘇黎忙完了,直起腰,將手裏用過的東西收拾好準備出去時丟掉。

看著趴在床上遍體鱗傷的蘇薇,她眸底劃過心痛,對她放逐自己不知檢點的心痛。

“背上的傷都塗了藥,其餘的傷,你自己處理吧。這幾天最好別出去了,好好養著。”

蘇黎還有好多話想說,但深知多說無益,索性點到即止。

心底裏,她也告訴自己,這是最後對她的示好。

若她依然不接受,還要一意孤行,以後死活她都不會再過問。

***

這一夜之後,不知蘇薇是受了苦痛長教訓了,還是被蘇黎的話勸醒了,一連好幾日,也未見她出門。

春光浪漫,氣溫一日一日升高,院裏的白玉蘭悠然綻放,惹來蝴蝶蜜蜂纏繞飛舞,淡淡芬芳隨春風送進屋裏。

午後,蘇黎沒去醫館,坐在藥房裏,繼續翻著那些醫書。

其實,已經全都翻過兩遍了。

蛛絲馬跡都沒有。

陸宴北已離開一月有餘,上個禮拜連寧家兄妹都一起回了駐地,她看報紙上說,前方又打起來了。

那人既要臨陣指揮,還要麵對一月兩次發作的神秘毒蠱,也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查出血型之後,這件事便再無進展。

她總覺得,自己做為藥引應該還有另一重用途。

隻是,到底該怎麼用呢?

除了翻翻老爺子留下的醫書,她實在想不到還能從哪裏下手。

春困來襲,她拿著醫書在太師椅上搖晃,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聽到耳邊有鳥兒撲閃著翅膀的聲音,還有咕咕的叫聲。

她起初以為在做夢,等緩緩睜眼,看到那隻在窗欞上踱步的信鴿時,猛地一驚坐起身來。

信鴿早已對她熟悉,見她快步撲過來也沒嚇跑。

蘇黎心跳惶惶,臉上驚喜,抱起信鴿拆下它腿上的小紙條,一時熱淚盈眶!

【一切安好,勿念,三日後回城。】

沒有落款,但他的字跡早已被她銘記在心。

蘇黎看著那個紙條,心頭一陣濃濃的酸澀,好似一顆石頭丟進了湖裏,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剛才還想到他,這會兒便有了他的消息。

他人沒回來,那這信鴿是如何來的?

難不成,這信鴿被他帶在身邊,從駐地那麼遠地飛回來?

蘇黎疑惑,但這些疑惑很快就被他要平安歸來的喜悅蓋過。

晚上吃飯時,秦鳳雲察覺到女兒的異常,好奇地問:

“你今兒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