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一手壓著針頭,另一手扯了他腕間的橡皮管。

男人一動不動,看著她專注的眉眼。

“你來找我,是為這個?”

“那不然?”

女人挑眉,冷冷反問。

臉上紅暈還未消退,鬢間毛茸茸的碎發被汗水打濕,貼著白皙嬌嫩的麵頰。

她挑眉一瞥,眸光裏仿佛有無數細碎的星子飛出,晃著男人的眼。

陸宴北情不自禁地伸出另一手,輕柔地捋過她鬢間汗濕的發,笑道:“我以為你是來送行的。”

話落,又換來女人一瞥。

抽完血,蘇黎把工具收拾好。

“你趕著出發,我也該走了。”

陸宴北站起身,看著手背上按住的酒精棉,見針眼沒再流血,便把酒精棉丟棄了。

“抽這個血跟解毒有關?”

“隻是我的猜想,還不確定。”事情沒有定論之前,蘇黎不敢告訴他。

怕給了希望,又讓他失望。

“你要走這麼久,毒性發作怎麼辦?”蘇黎瞧著他,眉心蹙在一起,擔憂地問道。

“忍一忍,總能過去。”

男人輕描淡寫。

蘇黎心疼,可無能為力。

兩人對視著,一時都沒了話說。

片刻後,蘇黎不好意思地收回視線,提起醫藥箱。

“我該走了,你??多保重。”她沉沉說了一句,轉身,準備離開了。

男人突然跟上來,一把握住她的手。

她一驚,回眸。

“我送你。”

他掌心火熱,而她手心也還有汗。兩隻手掌交握,一時熱源傳遞,互相感染,那熱度又催生了幾分情意。

蘇黎的臉更紅了。

送她出了庭院,坐上汽車。

陸宴北沒再說一句話,隻是幫她拍上車門,目送著汽車離開。

蘇黎不敢回頭去看,隻盼望這分離不會太久。

車子進了街,蘇黎便吩咐司機停車。

她下了汽車,又坐了輛黃包車,重新回到教會醫院。

有了陸宴北的血液樣本,可卻還缺她自己的。

她又去找梁超維。

“師兄,能麻煩你幫我抽血采樣嗎?”

梁超維再度起疑,“蘇黎,你到底在搞什麼?”

“沒什麼,我接收的一個病人情況比較特殊,可能需要做手術,做手術就要輸血,若是我的血液相合,就不用再去麻煩別人了。”

蘇黎找了個借口。

梁超維吃驚不已,“你給人做手術?”

“怎麼了?不行?”她微笑著反問。

“你的醫術是沒得話說,在國外時,亨利教授誇你最有醫學天賦的。隻是,你家醫館的條件不行吧?你要是弄出人命,可就麻煩大了。到底是什麼病人啊?你送到醫院來,我親自接收。”

梁超維一邊取采血的工具,一邊勸說道。

蘇黎笑著,婉拒了他的好意:“病人不願意透露身份,我也沒辦法,你就幫我一次吧。”

蘇黎承認,自己很可恥,竟將美人計這樣的招數用在男人身上。

梁超維自然不會拒絕,很快幫她采血了。

“師兄,這兩份血液,麻煩你幫我做個鑒定。我三天後來拿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