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好好休息。”
她麵紅似血,不好意思看向男人,隻點點頭,細細應了聲。
陸宴北卻以為她是害怕自己的模樣,不敢看。話落,便利索地退出,拍上車門。
“送蘇醫生回去。”
“是。”
魏尋應道,上車,親自護送蘇黎回家。
***
在家休息了三日,蘇黎終於緩過來。
好在,現在是服喪期間,她也不用出門做什麼,窩在房間也沒人起疑。
天氣晴朗,溫度也漸漸升起。
她起床開了窗戶,看著院子裏的樹木開始發芽,冒出點點嫩綠,陰霾多日的心情終於稍稍和緩了些。
沒有一個冬天不可逾越,也沒有一個春天不會到來。
那些陰霾、痛苦、傷心,總會遠離。
隻是,那些離我們而去的親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她長長舒了口氣,正準備轉身下樓時,突然聽到鳥兒撲閃翅膀的聲音。
“咕咕、咕咕??”
一隻圓潤的白鴿飛到窗前,落在窗欞上。
她皺眉,盯著那隻白鴿看了看,發現它腿上纏著一個小紙卷,頓時大吃一驚!
信鴿!
左右看了看,她情不自禁地問信鴿:“你是來找我的?”
信鴿當然不會說話,隻是“咕咕咕咕”地發出聲音,無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看起來倒像是點頭一般。
她有點猶豫,試探著伸出手去,抱住了信鴿。
沒有掙紮。
於是,她趕緊解開信鴿腿上的紙卷。
拆開繩索,捋開,一行鋼筆書寫的字體龍飛鳳舞!
“你好些了嗎?我要去軍中,大概一周回——宴北。”
宴北??陸宴北。
心弦一緊,她盯著小小一方紙條,心慌意亂地看了好幾遍,又情不自禁地把紙條壓在胸口。
他真是??
明明有電話,打個電話來就可以交代的事,他卻偏要弄這種古老的飛鴿傳書。
也不怕鴿子半路被人射殺,消息沒傳到,還走漏了他的行蹤。
心跳亂了好一陣兒,等稍稍平複之後,她又拿出紙條看了看,臉頰不自覺地泛紅發熱。
轉身走向書桌,她裁了小小一方紙,拿起鋼筆,可要落筆時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抿唇稍稍一思量,她回:我很好,你外出注意安全——蘇黎。
其實不用落款的,她回信陸宴北自然知道是誰,可她就是忍不住想這麼做。
好像這是一個儀式。
將信鴿放飛,她視線望著蔚藍的天,好一會兒,心緒還不能平複。
他們這樣算什麼?
自由戀愛嗎?
可堂堂陸家,未來的督軍人選,他的婚事又如何由得自己做主?
難道,讓她做姨太太?
蘇黎想到這些,心情又沉重了幾分,索性轉身下樓,尋點事做。
那些破舊的古籍醫書被她丟在藥房幾天了。
想到那晚為了安撫陸宴北,她撒謊說找到治療他的方法了——其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