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跟著魏尋上樓,進了一間臥室。
這幾年,西洋風很是流行,達官貴人們一窩蜂地全都修建了很洋氣的西式閣樓。
卻不想,陸宴北這種佇立雲端的權貴,居然還住這麼古色古香的地方。
魏尋道:“蘇醫生,少爺現在睡著,你去給他檢查吧。”
“嗯。”
蘇黎看著大床上躺著的男人,隔著好幾步遠的距離,也能感覺到那人強大懾人的氣場。
暗暗吸了口氣,她走上前,視線漸漸聚焦,最後落在那張臉上。
眉心蹙攏,她盯著眼前的人,一時竟差點認不出來!
昨晚林府上見麵,他英俊的五官硬朗冷毅,深邃挺闊,整個人收拾的幹淨得體,從裏到外地透著尊貴氣息,把在場女眷們迷得暈頭轉向。
而現在,他額頭上一大塊傷疤不說,整張俊臉被絡腮胡子填滿,看上去竟像一個山野村夫!
她迷惑不解,就算他血氣方剛,年輕氣盛,也不會短短一夜胡子就長這麼多吧?
“蘇醫生?”魏尋見她盯著少帥一動不動,表情像是受驚一般,低聲喚了句。
“啊??”蘇黎驀地回神,放下肩上的醫藥箱,鼓足勇氣又朝前走了步,“他傷就在頭上嗎?”
“不止——”
魏尋回答,走到床邊,掀開錦緞被褥,又把陸宴北身上的外衫解開,“主要是胸口的傷。”
他一解開,蘇黎五官立刻蹙成一團。
他胸口靠著心髒的位置,一片血肉模糊,傷口中間的淤血都已經成暗黑色了。
身為醫生的職業本能,蘇黎這時候什麼都不顧了,立刻坐到床邊,探身下去,近距離檢查傷口。
“他這是怎麼弄得?什麼利器所傷?”
魏尋猶豫了下,“我??我也不清楚。”
蘇黎回頭看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他是隱瞞不說。
想著陸宴北的身份,仇敵不知多少,別說是被利刃刺傷,就算挨槍子也不算什麼的。
“他傷這麼嚴重,你們還拖到天亮?!”
蘇黎一邊沉聲問道,一邊打開醫藥箱,取出醫用手套戴上,又取出外科手術刀。
魏尋皺眉,“我??我也是天快亮才找到少爺,所以——”
蘇黎沒再吱聲,隻專注在處理傷口上。
昨晚,陸宴北從林公子的生日舞會上早早就離開了。
看樣子,他是離開不久就遭遇襲擊了。
他在江城的勢力可謂隻手遮天翻雲覆雨了,居然出事後到天亮才被下屬找到,看來他的仇敵跟他旗鼓相當。
蘇黎一邊處理著傷口一邊憂心忡忡地想,不會安定了沒幾日的局麵,又要動亂吧。
大概是蘇黎的臉色太過凝重,魏尋擔憂起來,低聲問:“蘇醫生,我們少爺不會有事吧?”
蘇黎沒好氣,“你們這麼擔心,怎麼不早點送他就醫?傷口離心髒這麼近!看他造化吧!”
魏尋聽聞,心裏一抖。
“去打熱水來,最好是準備冷卻過的開水。”
“是!”魏尋不敢耽誤,立刻轉身下樓。
蘇黎忙碌著,時不時看看男人的臉色。
處於昏迷中的陸宴北比她前兩次看到的氣場稍稍弱了些,但眉宇間的戾氣絲毫不減。
他身上的溫度明顯高於常人,可見傷口發炎引起了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