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看著有些不忍,剛要上前,腰間就被一雙強有力的手臂給圈住,褚溪雲從背後靠過來,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別去。”
眼見著床上的人了無生氣,冰冷而僵直,梁宵懸浮在白布上方的手遲遲不敢揭開,隻虛浮在空氣裏止不住的顫抖。
“不會的,怎麼會,你被陸寧抓到局子裏去都能沒事,你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死掉?”梁宵哭到上氣不接下氣,到最後抽泣得說話都是斷斷續續,“顧...夕然,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還不行嗎...你起來好不好,求你了......”
褚溪雲一手攬住蘇錦的脖子,漫不經心的看著梁宵,“早知現在,當初又何苦非要拒絕,現在人都死了,你的許諾還有什麼用。”
梁宵一聽越發痛苦難耐,一雙通紅的眼睛腫得老高,哭到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一個勁的嗚咽。
“溪雲,”蘇錦有些責怪的回頭看了褚溪雲一眼,褚溪雲扯了扯嘴角,抓過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繼續對梁宵說道,“夕然唯一的遺憾就是你一直沒能答應和他真正的在一起,現在你跟他說句實話,也好讓他安心。”
“你起來!”梁宵哭到撕心裂肺,無力地趴在床邊,自從和容嘉銘分來以來,她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為誰傷心了,她以為顧夕然和她之間不過是單純的各取所需,可她竟沒有從未察覺,從什麼時候起,這個玩世不恭,風流痞氣,整天沒個正經的男人,已經紮根在她的心裏。
原來她是喜歡他的,隻是一直以來,她不肯承認。容嘉銘曾經給予的那些傷害,牢牢占據在她心上,所以她總是一遍又一遍的麻痹自己,逃避自己,她害怕再度愛上一個人,她害怕過多的在意,會重蹈覆轍,再度迷失。
所以她選擇拒絕,選擇推開,選擇逃避,隻是當這個曾經鮮活熱烈的男人變成白布之下僵硬的軀體時,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麼悔恨,她後悔沒有告訴他實話,她更遺憾於自己這輩子都再沒有機會讓他知道。
“顧夕然,我喜歡你啊,我願意和你在一起...你別死好不好...你回來...”
看著如此傷心欲絕的梁宵,蘇錦忍不住紅了眼圈,還沒來得及說話,眼前就飛起一片炫白。
顧夕然嗖的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白布落下,露出他細長帶笑的一雙桃花眼,“梁宵,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可別想賴賬!”
梁宵徹底怔住,連眼眶裏的淚珠子都驚得忘記落下,“你,你...”
她指著麵前的人,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什麼我,”顧夕然一把拽住她的手,猛地將她拉了過來,捧起她淚痕斑駁的臉蛋兒重重的吻了下來。
“唔...”梁宵反應過來想要掙紮,可無論怎麼捶打抵抗,顧夕然就是將她壓得死死的,霸道強勢的吻逼得她連呼吸都困難,瞬間一張臉漲到通紅。
“你這個混蛋!”等到顧夕然鬆開,梁宵第一反應就是揚起了手,可惜顧夕然比她反應快得多,瞬間就將她給壓製住。
他眯著一雙桃花眼,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舉起另一隻拿著錄音筆的手在梁宵麵前晃了晃,“你剛說的我可都錄下來了,怎麼,想讓我當著三哥三嫂的麵,再放一遍?”
梁宵脖子根都紅透了,扭頭瞪著蘇錦,蘇錦一臉無辜的擺手,“我,我也不知道。”
她的確是想幫顧夕然來著,也知道褚溪雲在今天會有安排,但她真不知道這場戲擺的這麼大,剛才梁宵哭得那麼慘,她差點兒就信以為真了。
“明天別遲到。”褚溪雲拍了拍顧夕然的肩膀,拉著蘇錦轉身就走,梁宵氣到抓狂,站起身子就要追過去,卻被顧夕然一把摟進懷裏,順勢壓在了床下......
第二天難得是個風和日麗的晴天,婚禮的場地依照蘇錦的要求,定在了雲錦的樓下,當初蘇錦之所以將工作室的地址選在這裏,就是因為這裏毗鄰內海,四周環境清幽。
她已經沒有了任何親人,蘇家的老宅子也許久未曾回去,隻有這個工作室,是由她一手創辦,裏麵有她的心血,還有褚溪雲的支持,她想這裏算是她新生活的起始點,所以她想從這裏嫁出去。
好在褚溪雲提早包下了雲錦周圍的所有地段,辦婚禮的位置是夠了,隻是場麵肯定就不如豪華酒店裏那般恢弘了。
她之前問過褚溪雲,怕這樣的婚禮會丟了他的臉,褚溪雲卻笑著說婚禮不過就是個形式,她要是高興,每年辦一次都可以,想在哪裏辦都隨她。
“哇,真美。”瞧著落地鏡中白紗飄飄的蘇錦,梁宵由衷的讚歎,“我去拿捧花,你在這等著。”
蘇錦衝著鏡子裏的梁宵笑著點了點頭,視線觸及桌上的手機微微出神,最終撥開解鎖鍵,將早就編輯好的信息發送了出去。
我的婚禮,請你一定要來。
時間過得很快,臨近中午,賓客到得差不多,雲錦工作室的門口鋪了長長的紅毯,一直延伸到廣場那邊的一座白色小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