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吧。”
南淵故意打斷了南離的沉思,微眯了雙眼冷聲道。
南離全身一怔,急忙把目光從飛焱身上收了回來,有些心虛的向南淵看去。
“回去打點好行裝,早些休息。”南淵將手中酒杯隨意丟在桌上,站起身來,對著南離勾唇道,“明日巳時,長旋門外,朕會親自為你送行。”
“是……”
南離滿眼不甘的叩拜下去,緊緊攥起的指節卻因為用力泛起片片青白。父皇的話看似關懷,實則疏離,即便是緊急軍情也會有一日準備時間,而他今日剛剛回城,明天便急於送他離開……
餘光中,飛焱正一動不動的坐在桌前,垂了眸,看不出一絲情緒。可是那略顯僵硬的身體,卻出賣了他此刻的不安。
嗬……
南離埋在臂彎中的臉上綻開一抹諷刺的笑容,就連眼眶也在抑製不住的心疼中濕潤起來。
父皇啊父皇,為了獨占飛焱,沒想到你竟如此心急!
透過額間垂落的發絲,南離看見那個身穿墨色龍袍的男人冷冷的一甩衣袖,轉身向著內殿走去。而坐在一旁的飛焱也緩緩站起身,麵無表情的默默跟隨而去。
南離默默站起身,衣袍飛揚的大步邁出了殿門,抬起頭,或許是方才寢殿內的光線太過昏暗,竟覺得此刻的月光有些刺眼?
否則,怎會這般想要流淚……
……
內殿。
華美的溫泉池畔,幾座銅製的玄武燭台上燃滿了金絲紅燭,溫暖的燭光下,一縷縷霧氣從池水間嫋嫋升起,氤氳在周圍層層疊疊的軟煙羅紗帳之間。
南淵褪去龍袍錦靴,赤著腳走在白玉鋪成的地麵上,隨著他沉穩有力的步伐,那潔白的中衣也緩緩從身上滑落下來。
泉水拍打池岸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始終垂眸站在一旁的飛焱循聲望去,隻見南淵已經靠坐在池沿,溫熱的泉水沒過腰腹,不斷輕撫著他結實的胸膛。
“過來。”南淵微微揚著頭,用餘光掃了一眼僵硬在原地的飛焱,低沉的嗓音帶了幾分慵懶味道。
飛焱在不經意間緊緊攥起的手指立刻鬆了鬆,強迫自己抿了唇,緩步走到南淵身後,小心翼翼的跪在了白玉砌成的池岸上。
“屬下……伺候陛下沐浴……”
雖然不是第一次,但這話說得依然很艱難。他實在不擅長去討好別人,服侍別人。與其如此,倒不如讓他去血洗沙場來得簡單痛快……
飛焱顰著眉,那棱角分明的麵龐看起來更加俊朗。他用手輕輕撩起一些泉水到南淵肩頭,指尖便在他古銅色的肌膚上胡亂揉搓著。
動作僵硬得……讓南淵擰緊了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