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討什麼?人都沒影了讓我去哪裏討?戰麗麗現在成了老賴了。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她真是個混蛋。”餘彩鳳在床上蹬著腿撕心裂肺地哭喊著,她剛剛蘇醒的身體還比較虛弱,因此她的哭聲中也帶著沙啞。
一個月前還是餘彩鳳嘴裏“感情最要好的好朋友”,“情比金堅的姐妹”,“三十多年的友誼”,現在一轉眼成了她嘴裏的“混蛋”,“不要臉的東西”。劉萬寶不禁感歎餘彩鳳的善變,他雖然也痛心賠進去的錢,不過此時此刻他也不好意思過多苛責餘彩鳳,特別是她還剛死了兒子。
“她就是貪心才活該被騙。”白鴿重重地說,他一早就打聽清楚了這件事,但是家他不敢回,就把劉萬寶約到了小區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裏,隻要了兩杯白開水,對於服務生翻起的白眼,他自欺欺人地選擇視而不見。
“但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沒有辦法。”劉萬寶說,他的表情也十分愁苦,一百五十萬對於他們這樣的家庭確實是一個大數字,就算把餘彩鳳名下的那套小房子賣了抵債,也隻能彌補部分的虧空,跟別人借的那幾十萬又該從哪裏還?
劉萬寶想事的時候就習慣性地想要抽煙,不過他忘記了這種場所是不能夠吸煙的,很快服務員前來阻止了他,於是他訕訕地掐掉了煙頭,卻把煙蒂丟到了玻璃桌子上空閑的茶杯裏。
“天呐爸爸,你可真給我丟人。”白鴿嫌棄地說,不過他很快又靈光一現,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問:“我的那份財產沒受影響吧?”
“你有什麼財產?”劉萬寶先是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白鴿說的是他現在住的那一套房子。
劉萬寶驚呆了,他最佩服他兒子的一點就是無論什麼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他首先想到的完全是他自己的利益,至於別人怎麼辦,完全不在他的考慮之內,就好像沒有心一樣。他兒子的一生就是不斷向他索取的一生。
劉萬寶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正色道:“你老子我還沒死呢,你怎麼就能先算計上我了。”
白鴿撇了撇嘴,沒說什麼,過了一會兒,他又神秘兮兮地說:“要不你跟她離婚吧。”
“什麼?”劉萬寶懷疑自己聽錯了。
“跟餘彩鳳離婚呐”,白鴿說:“反正她已經倒了大黴了,她背的那些饑荒她後半輩子算是還不清,難道你要陪著她一塊過苦日子?甩掉她這個拖油瓶對你對我都有好處……”
“你說的這是人話?”劉萬寶氣得把一杯白開水潑在白鴿的臉上,他無比後悔今天出來跟他兒子討論該如何收拾殘局,這個缺德的東西想出來的全是損招,從頭到尾隻考慮他自己。
“我是不會跟你餘阿姨離婚的,這些話你最好也不要跟她提起,否則我打斷你的腿。”臨走前,劉萬寶麵若寒潭地對白鴿說,他的兒子讓他寒透了心。
“哼,一根筋,受苦的隻有你自己。”白鴿望著劉萬寶的背影在心裏嘟囔,抽出紙巾沒頭沒臉地擦著身上的水。他才不會主動跟餘彩鳳打電話,餘彩鳳把劉學武的債扣在他頭上,他避之不及,又怎麼會去主動招惹那隻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