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年(1 / 3)

山體一覽無餘,絕無被植被遮掩的痕跡。從空中向下俯視,可以看到坡麵上三個黑點緩緩向崖上移動。他們大概是來自不遠處的黑狐狸城,其中兩位身穿著緊身的黑甲顯然要務在身。至於最後一位——最後一位直直的躺著,橫豎一看是被前麵二位拖拽著一路沿著小路向上。

“哥哥,這李二少以前對你我二人也算不薄,如今就這樣被我倆草草在這化為灰燼豈不是有點那啥嘛?”那高瘦個子比後麵的矮胖子多受了力,說話的時候麵部有些猙獰,蠟黃的臉上全是大太陽曬的汗珠子。

“什麼跟什麼啊?”矮胖子不耐煩的說“現在是李大少當家,哪有什麼李二少,李三少的,回去了不準再提。還有啊,你可當心點,幹奴才這行的最忌諱的就是你那點惻隱之心。收收心,再走兩步到山頂點把火一切就萬事大吉了。”

拖在地上的是一清秀男子,年紀在二十三、四左右,一身褶皺的黑長袍。臉色煞白,不死估計也隻剩最後一口氣了。

黑狐狸城裏估計不少人認得他,他是城裏李家的二少爺,如今是名存實亡,老爹死了家裏爭家主之位的犧牲品,這也怪他他權謀不夠位置沒搶到不說還搭上條命。

“要不直接從崖上拋下去省的我們哥倆耗費力氣點火焚屍?”

瘦高個撫掉臉上的汗珠,脫下頭盔看著四下無人的荒野,居高臨下本是觀景的好地方,卻見碑牌的旁邊堆著幾叢白膏色的人骨,有的分拾的清是人頭、腳、手、脊背,有的日曬雨淋指不定把腳骨當手骨斂在一起。

“也好。”矮胖子看了眼近百丈的崖底吐了口唾沫下去,那是直達一處橡木森林的捷徑,如是飛鳥盡可縱身一躍,而拋屍不同。倆人一人抬手一人抬腳,晃了幾個來回才尋個間隙把人丟了下去。

“他娘的,可累死爺了。也不知道他李家定的什麼破規矩,一定要把犯族規的族人丟這裏。”瘦高個把人丟了內心像放下塊大秤砣,說話便有些肆無忌憚“哥哥,好歹那李二少也是武士九層的強者,大少說殺就殺,也太不把王家和洪家放眼裏了吧?到時候城內大比的時候還有人拿的出手麼?”

“閉嘴!這些事是你我能議論的嗎?你別忘了,沒有李家我們連成為武者的機會都沒有。我們好好的為主子效力就行了,至於那些決策方麵的事也不是我們該考慮的。”矮胖子不滿的癟癟嘴“走吧,這地方陰森森的。回去喝酒壯壯陽氣,可別惹一身騷!”

瘦個子看了眼地上的骷髏,心悸的咽了口唾沫,他聽說過這裏的怪事,忙不怠的跟著矮胖子下山去了。

人死而複生算是奇跡,那麼死而還魂在乾坤大陸6000年的文明史上到也有過不少傳說。出處基本都是些野怪雜談,絕無哪家門派的典籍上敢記載這樣的奇談怪論,縱是武神一級的強者也不敢打包票說自己肉身被毀後還能獨獨讓那看不見摸不著的魂魄存在這茫茫寰宇之間。

原因有兩點,其一魂這東西隻有人死了才知道,死了就不能和活人見麵,所以活人不知道。其二是因為那些強大的武者和門派缺乏為科學獻身的精神,說到死的時候無非是搖首念非也,所以幾千年也隻有民間的誌怪小說敢冒大不韙寫一寫魂這玩意。至於真假,就無從得知了。

李小年感覺自己被一團什麼氣體裹著,像自己的被窩,又像女人的懷抱,很溫暖也很絲滑,又像浮在空中時而下墜時而上升,忽而是一條魚又變成一隻鳥。如果說的直白點就是他舒張開來的毛孔被風灌滿或是被水灌滿,也可能是意識上的模糊,全部的感覺隻在他顱腔的腦神經裏。而他的身體估計已經摔的稀巴爛,不痛死就算了,還想要有卷被窩的感覺那純屬扯淡。

李家大宅祖堂前,桌麵和牆上的凹孔裏放著不少靈牌。還有白蠟燭和祭奠的水果和鹵好的雞鴨魚肉,中間掛一張老祖宗的肖像,據說是上古時代一位武帝級的強者。這是李小年被拋到崖底的前一天。

李小年對著跪在中間的壯碩男子一臉不相信的說“大哥!我最後叫你一次大哥。”又哽咽了一口“難道……難道爹真是你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