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鈺瑤,杏花村秀才之女,前十六年愚笨無知,去年四月與鎮上雲家公子解了親事,沒過幾日嫁給了村裏的獵戶,此後性情大變,開了名為‘沁心酒坊’的鋪子,建南王家的兩位公子成為你的馬前卒,天南地北的開分店,短短一年時日,沁心酒坊遍布全國,而你,從去年時便讓人大批買糧,你說,朕若是昭告天下,這天災是你做出的一場人禍,該有多少人信?”
白鈺瑤言笑晏晏道,隨意踱步,似乎是身處自己家裏一般隨意自在,“你可以試試,問我也無用。”說著還聳聳肩,一臉的不在乎。
皇上眯眼看她,竟是有些看不懂。
花無澗的一顆心都到了嗓子眼,隻怕他會猜到什麼,腦子裏飛快的想著打死不承認的托詞。
“竟是能讓花子期在暗中幫你,白姑娘還真是不簡單。”
白鈺瑤很是聽從爹爹的教誨,思索一瞬後禮尚往來道:“能做皇上做到天崩,你也不簡單。”
偏偏那臉上的表情還很是認真。
皇上用了好一會兒,才把那火氣壓了下去,他不瘋,至少……在他清醒著時,不瘋。
“你到底是誰,進宮為何?”他終是忍不住開門見山的問了。
白鈺瑤從喉間溢出一聲輕笑,紅唇輕啟,一字一句道:“索命。”
明明是笑著的,但是那笑卻是不達眼底,冷得像是淬了冰。
皇上心口忽的一晃,也冷了臉,“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白鈺瑤歪著頭看他,蹙了蹙眉問:“你聽不懂?”
言罷,她身形一轉坐在了幾步遠處的矮桌上,一隻腿曲起,“如此,那我就給你講個故事吧。”
“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個廟,廟裏有個老和尚和三個小和尚,老和尚自私自利,每日都在疑心他養大的三個小和尚會奪他的位子,三個小和尚日漸的大了,三人平分秋色之時,老和尚還能安穩入睡。
直到其中的一個小和尚越來越得人心,老和尚著急了,此時,另一個小和尚在他娘的幫助下設了圈套,哪知,老和尚將計就計的逼死了那嶄露頭角的小和尚,還以那教書先生對小和尚的教導不足而殺其全家,此後,老和尚被那使計的小和尚奪了位子,身死,結果,這小和尚也沒坐穩那位子,便被後麵的黃雀殺死了。”她說著,臉上的悲傷與嘲諷沒有收回,問他,“你覺得,這故事可精彩?”
皇上的一雙藍瞳緊緊的盯著她,好半晌才捏著手指問,“你是白太傅家的何人?”
難不成她是白蕙?
不是!那夜沒有留活口。
但是她周身氣度也不像是丫鬟……
“你覺得我想要什麼?”白鈺瑤不答反問。
殿內沉寂之時,隻聽她緩緩道:“我要你昭告天下,我白府一府冤死;我要你將那人的醜行公布於眾;我要你還我白府上下所流的血。”
鏗鏘有力的聲音落下,無人應聲。
好一會兒,隻見他輕輕的靠在了椅背上,帶著幾分嘲弄,“你覺得,朕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