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靖瑀,現在慌的一匹,昨夜,好友木子霖盛情設宴為我踐行,我卻禽獸不如,酒後那啥,把好心給我送醒酒湯的好友寶貝弟弟木子疏給那啥了,現在正被候府家丁五花大綁的丟在柴房,迎接最終審判。
與柴房的靜謐不同,候府正堂如今正吵得宛如菜市場,剛開始那些族老還規規矩矩的爭論著兩人的處置方案,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話題也漸漸偏離了主題,變成了對平時看不慣之人的人身攻擊。
平靜的看了眼此時正吵得不可開交的族老們,木子霖緩緩起身,離開了這喧鬧之地。
比起預料之中的處置結果,她更想知道一個答案。
說起來真是諷刺,直到這一刻,她突然發現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那個和她一父同胞,事事優秀,從不令人憂心,被人稱作“”世之寶珠”的弟弟。
也許是她太過於急切,從正堂到弟弟小院這段平日裏很長的一段路沒一會她便到了。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種質問弟弟為什麼這麼做的語氣,方式,可是當她走過院子,站在弟弟閣樓門前這一瞬間,她忽然腦子一片空白,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就在木子霖糾結不已之時,眼前的門卻毫無預兆的打開了,在房門打開的一瞬間,她立刻收回了自己所有的思緒。
看著眼前麵無表情的大小姐,哪怕一起長大,青竹還是有點怵,尤其是近日大小姐榮升中樞令之後,也不知是不是心虛的原因,他發現大小姐這通身氣勢好像又淩厲了幾分。
雖然心裏慌的一匹,但是青竹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之後,便高聲喚了聲“大小姐午安”。
木子霖堂堂中樞令又豈會看不出這拙劣的通風報信手段,她冷哼一聲,隨後便抬起右腿,邁過門檻走進了閣樓。
看著大小姐氣勢洶洶的走上樓梯,消失在樓梯口,青竹這才轉過身,心有餘悸的去辦自家少爺交代的事情。
聽到姐姐來了,木子疏有些不知所措,可是一想到事已至此,他早已沒了退路,便收起了所有退卻,穿上外衫,整理平整之後,毅然決然的走出了內室。
看著眼前這個即使沐浴洗漱過後,也難掩虛弱的弟弟,木子霖瞬間感覺之前好不容易壓製住的所有怒氣一下子被什麼東西翻湧而出。
娉為夫,苟為侍,奔為奴,弟弟到底知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傻事。
此時此刻,她真想衝過去給弟弟兩耳光,將他打醒,但到了最後,她還是用僅存的理智壓住怒火,咬牙切齒的質問道:“為什麼?值得嗎?”
看到姐姐那一臉算得上猙獰的表情,木子疏瞬間便明白了過來,也對,別人不知道,但是姐姐可是她(靖瑀)的好友,又豈會不明白她(靖瑀)的為人。
隻是,這世界哪來那麼多為什麼,值不值得,不過是願不願意罷了。
身為候府嫡子,從出生那一刻,他的路便已經注定,為了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後宮主位,從小到大,不管所學的東西他喜不喜歡,都必須做到最好,剛開始他還覺得委屈,可是後來便麻木了。
他本來想著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直到一個多月前,他和姐姐去寺廟祈福,回來的路上被犯事官員所派遣的大量死士追殺,她(靖瑀)就在他已經絕望的那一瞬間出現了。
從剛開始對救命之恩的感激,到後來日思夜想的著迷,他從來都不敢相信有一天他會如此熱烈的心悅一個人,每時每刻都想要陪伴在她身邊,哪怕什麼都不說,就靜靜的看著她,他都感到如此幸福。
清楚自己心意之後,他本想著來日方長,總有一天,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她身邊,一起起床,一起吃飯,一起休息。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她居然要走,而且如此堅決,既然她不留,那他就放棄一切跟著她走,以她拒絕不了,拜托不掉的方式。
看到弟弟那一臉近乎偏執的堅決,木子霖滿腔怒火一瞬間泄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