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使勁想要塞滿每一處縫隙的月光,唐慕心突發奇想,靳城是不是也在看著這一片月光,如果真的是這樣,她就覺得靳城就在自己身邊,他會用他的手摟著自己的肩膀,塞進他的懷裏,用他熾熱的體溫給她溫暖。想到這,唐慕心冰冷的手指仿佛也有了一絲溫度。
石爵仍被唐思念糾纏著,她一直在哭,刺耳的哭聲讓他皺緊了眉。
雨聲淅淅瀝瀝。
他克製著自己不去想慕心的委屈。麵前這個女人,和慕心有些同樣的姓,同樣的父親母親,可為什麼,她的心腸竟然如此毒辣?
石爵怎麼也想不通。
唐思念的求饒聲不絕於耳,石爵厲聲喝道:“別哭了,你都哭了快一整夜了,還沒哭夠!自己犯下的事還沒有心理準備去承擔嗎!”
這個女人竟然還為她犯下的滔天罪行哭哭啼啼,既然有膽子敢做,就該料想到還有今天這樣的局麵,她真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嗎?
唐思念被石爵突然的一喝嚇得止住了哭聲。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這些年她愛過的男人,她想再好好的仔細的將他的刻在腦海。
鳳眼狹長,眼眸氤氳,鼻梁英挺,下頜溫潤。
這麼美好的男子竟然對自己恨之入骨,可他還是將自己放在了心裏,狠狠的恨著。想到自己竟然在石爵心中占據了位置,唐思念不禁苦笑。
她竟然走到了這個地步,隻能要靠著石爵對自己的恨意才能在他心中留下痕跡,多麼可笑啊。她這才發現,她對石爵猶如最堅固的壁壘的愛,原來在逐漸崩潰逐漸粉碎。
石爵幽幽的看著唐思念,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能笑出來,唐思念到底是怎麼想的。
紀梧桐也是夜不能寐。
她陷在床上,陷在對唐慕心的恨意裏。
明天就是對唐慕心和自己的審判,也是她為父母報仇的審判。
窗外,一滴雨水清脆的劃過天的邊緣,緊跟著,一滴接著另一滴,下起雨來。
雨聲落地,吵的紀梧桐心煩,更加睡不著覺。
隻要唐慕心的事情一過,自己就能和靳城訂婚,紀梧桐開始幻想以後的日子。
訂婚以後就是結婚生子,想到能和沈靳城有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子,甜蜜湧上心頭。可轉念一想到身下那一雙沒有一點知覺的腿,紀梧桐隻覺得自己是個累贅,她用力的擰著大腿,關節泛白,可不管她怎樣用力,除了手上微微的痛感,她再也感覺不到其它的知覺。
紀梧桐氣的就對著手下的腿撒氣,她不管不顧的死命拍著、擰著、拉著,直到腿上出現大塊大塊的淤青和泛紅,她還是沒有一點感覺。
眼角的淚滑落,紀梧桐緊緊咬著的唇不停的顫抖。唐慕心,都是你害得我變成這副鬼樣子,無論如何,就算是以生命作為代價我都會讓你嚐到我現在十倍,不,百倍的痛苦!
你,隻可能是過去式!
而我,就是靳城的將來式!
無數的想法劃過天際,晨曦初露,東方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