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溫暖純淨,空氣中還殘留著昨日的餘溫。
淡淡的霞光下,整個小鎮安逸而祥和——十裏八村,炊煙嫋嫋,大街小巷,雞犬相聞。
這些獨屬鄉村的意像,相比都市的燈紅酒綠,別有一番風味。
暑假的最後一天,葉潤秋與程程相約去爬山。
那是一座位於村北的小山丘,相傳山中曾葬了一位漢時的皇姑,因而被人稱為皇姑山。
到山腳時,山上正有人放牧,遠遠望去,稀落的羊群散落在群山野林之中,與山石融為一體,難辨蹤跡。
葉潤秋喝了口水,瞥了瞥一旁氣喘籲籲的程程,笑道:“這才哪跟哪呀,就累成這樣。”
程程扶著雙膝,抬頭白了她一眼,“都怪你,走過來多好,非得跑,跑!害得本小姐……花容失色!”
嗬!
嘴裏的水險些噴出來,葉潤秋輕咳一聲,撩了撩額間的碎發,氣定神閑地說道:“都是為你好,你看你,典型地缺乏鍛煉,卻不自知。”
一句話把程程堵得有些語塞,她咂吧咂吧嘴,傻笑道:“算你有良心,回頭賞你一個大紅棗。”
“不稀罕!”
將水杯放進包裏,葉潤秋走到程程身邊,摸摸她的頭,半是關心半是調侃地問:“親愛的,還能不能行,不行的話,咱們就打道回府。”
“回?”
程程撇撇嘴,猛地直起腰,一邊擦了擦臉上的汗,一邊很有魄力地道:“回什麼回,來都來了。”
準確的說是跑都跑來了!
“那好,Let"go!”打了個響指,葉潤秋又指了指眼前的山丘,作勢要來個衝刺。
程程一把拉住她,沒好氣地道:“猴急的,山就在眼前,還怕飛了不成,再讓我喘口氣。”
說話時,餘光不時向著四周打量,似乎在等什麼人,一絲幾不可察的焦慮也從她臉上一閃而過。
葉潤秋並沒有意識到程程的小心思,畢竟她掉鏈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稍微休整一會,葉潤秋見程程已經滿血複活,就抿了抿嘴,一本正經地問:“好了沒?”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程程嘟了嘟嘴,用一副老氣橫秋的口吻說道。
“再不爬,咱們待會真的變成熱豆腐了!”
現在不比春秋季,稍微動一動就是一身水,若等到日上三竿,被烤成乳豬就不妙了。
“知道啦,知道啦。”
程程訕訕地回了句,整個人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
她原本還想拖延一會,但想說的話生生卡在喉嚨裏,左右出不來。
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葉潤秋不由地蹙了蹙秀眉,雖不情願,但也不想勉強她,“如果後悔了,現在還來得及。”
“不就是爬山嘛,有啥後悔的。”說著,還不忘左顧右盼。
葉潤秋恨鐵不成鋼地嗔了她一眼,“我還不了解你?”
“哼。”程程冷哼一聲,“在你眼裏,俺就是這麼一個輕易放棄的人嘛?”
“不然呢?”葉潤秋嘴角勾出一抹淺笑。
“原來俺在你心中就是這樣一個好吃懶惰的銀兒!”
“別給我扯開話題。”
葉潤秋失笑,可很快察覺到了異樣,立刻收斂笑容,問:“你賊眉鼠眼地看啥呢!”
“呃……”
麵對質問,程程多少有點窘迫,眼珠子咕嚕嚕地轉個不停。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似的,捂著肚子,發出一陣假的不能再假的哀嚎,“秋,我肚子疼。”
“裝,繼續裝!”葉潤秋雙手抱胸,漠然盯著她,對於她這種拙劣的演技,她已經懶得點破。
程程卻吐了吐舌頭,“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不愧是我最好的姐妹兒。”
葉潤秋嘴角彎了彎,“那你是不是該和我解釋一下,到底想幹嘛?”
程程撲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嗲嗲地道:“人家不過是累了嘛,你知道的,人家平常也不怎麼鍛煉。”
“停,停!能不能好好說話?”
感覺雞皮疙瘩掉了滿地,葉潤秋忙擺手,她受不了這種嗲聲嗲氣的聲音。
感覺硌應!
“你吼人家!你竟然吼人家?”
程程大發嬌嗔,似乎見她無動於衷,又故作生氣地冷哼一聲,“哼,人家不理你了!”
“你這個女人!”葉潤秋無奈歎了一口氣。
明明是始作俑者,卻裝作一副受害者的樣子,也是沒誰了。
程程卻得意地叉腰狂笑,“怎麼著吧?”
“你就嘚瑟吧你!”
葉潤秋一向對他這種無理取鬧束手無策,但也不想陪她空耗下去,“再給你五分鍾,如果再找理由,我就自己上去了。”
“十分鍾!”
“三分鍾!”
“七分鍾!”
“一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