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顧安薇並沒有在意這些,她依然決定要離開。
看了一眼外麵的雨景,她下了樓,徑直走到玄關處的櫃子那兒,打開門找傘。
顧安薇曾經在這棟大公寓裏,跟賀睿豪同居過一段時間。
她熟悉這個公寓裏的一切。
本以為三年過去了,這裏的一切會變。
沒想到她這次回來才發現,這裏的一切從未變過,無論是裝潢還是格局,甚至是每一樣東西存放的位置,還是同她以前住在這裏的時候一樣。
顧安薇成功在那個以前放雨具的櫃子裏,找到了一把傘。
正在換鞋子,就聽到樓梯那邊傳來了腳步聲。
賀睿豪從樓上他的房間內,披了一件深黑色的睡袍出來,睡袍的帶子沒有係上,露出他結實有力的胸腹肌,看起來極其性感,有男人味。
顧安薇抬頭掃了他一眼,想到自己剛才給他換藥包紮的時候,纖手似有若無的輕觸那微微有些起伏的胸肌,臉色微微泛起可疑的紅暈。
不過她立馬低下頭,背過身去,沒有人發現她的異樣。
賀睿豪看著她在門口的玄關處換了鞋,又拿了傘,提起自己的包包,好像馬上就會從這裏消失,又把他一個人留在這空蕩蕩的房子裏。
他幾乎下意識地反應,就是衝下樓去,回抱住她,不讓她走,要讓她留下來,和他在一起。
可是不行,至少是現在,不行。
“一樓有客房!”他輕啟薄唇,突然間開口道。
這是這麼多天來,他們第一次說話。
他說了顧安薇本就知道的事實,但有些話……隻需要點到為止!
後麵要怎麼做,全看她自己了。
她應該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顧安薇拿著傘在玄關處站著,本想邁出的腳步,突然頓住。
她轉身,抬起頭來,望向那豪華樓梯上。
原本站在那裏的男人,如今已經默然背過身去。
她目光複雜,站定在那裏,神情若有所思。
其實他們倆現在的相處模式很好,至少是她想要的。
他們都不開口說話,沒有交流,便也就不用去追究那些所謂的是是非非,過去那些恩怨糾葛。
到底是留了下來。
反正也就一夜而已,說明不了什麼。
而且顧安薇就睡在一樓的客房,並沒有上樓自己曾經的房間。
但心境到底是有些不一樣的。
她躺在床上,睜著一雙眼睛,看著這裏的一切。
熟悉的景致,熟悉的房間,卻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跟賀睿豪怎麼變成今天這樣了?
其實之前給賀睿豪上藥的時候,顧安薇有好幾次都想問他,當初在她的婚宴上,為什麼要曝出她的豔照,為什麼要那樣害她?他就那麼不想她嫁給單川哲,找到她自己的幸福嗎?
可話到嘴邊,最終還是被她咽了回去。
她這個問題,根本沒有意義。
她非要親耳聽到賀睿豪給她的答案,還是怎樣?
愛都是自私的。
她怎麼能強求,賀睿豪就非要是這個例外呢?
何況有些事情,她不是早就調查清楚了。
為什麼都三年過去了,她潛意識裏還是不願意相信賀睿豪會害她呢?
如果他要害她,為什麼還能奮不顧身地救她呢?
顧安薇想不明白。
或許人都是有兩麵性的。
一麵是善的,一麵是惡的。
賀睿豪對她也是有兩麵的,一麵是愛她的,一麵是恨她的。
早晨起來,顧安薇先去廚房裏麵做好了三明治當早餐,才上樓到房間裏麵叫醒了賀睿豪。
賀睿豪洗漱完畢,仍舊披著昨晚那件深黑色的睡袍,從樓上下來。
顧安薇沒有說話,隻是坐在餐桌邊等他。
待賀睿豪也坐下來之後,她才開始用餐。
兩人就這樣默默地用著餐,這也是他們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一起用早餐。
賀睿豪還記得他第一天受傷,醒來的那天早晨,顧安薇也是為他做好了早餐,不過她沒有陪他一起吃,就離開了。
是他自己一個人吃完的。
兩人用完了早餐,顧安薇洗了碗,沒多說什麼,拿起自己的包包就離開了。
賀睿豪也沒有出聲挽留她,更沒有說別的話,就這樣默默地目送她離去。
他們之間好像越來越默契了,也越來越清楚彼此之間想要的是什麼。
就這樣平靜地相處著,無需要其他的語言,也挺好的。
至少他們自己都感覺到自在和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