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我看過了太多世間的眾生百態，見過手上全是鮮血的惡人看到母親時抱頭痛哭，也見過滿臉善意幾十年相伴的夥伴把同胞推下懸崖。”
“我見過善惡，卻不敢再稱善惡。”
“後來，我開始轉變了思想，我認為，人人都能修佛，不一定非要剃度出家口念佛經，隻要有向佛之心，也可以稱為佛門弟子。”
“這句話說的太對了！”聽到這裏，方桐當即拍了拍手，他最怕的就是佛門弟子吃齋念佛，無空大師卻是推翻了這樣的設定。
不過隨即，方桐意識到了不對，無空大師說的話可不是這麼簡單。
他的思想，應該是說，天下人人可修佛，無論善惡。
果然，無空大師緊接著說道：“這種思想，我稱它為大乘佛法，核心思想就是人人可修佛。”
“大乘佛法？”方桐念了一句，馬上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佛門一向以謙遜著稱，就連佛門聖地都隻敢稱自己的佛法是小乘佛法。
無空大師說自己的佛法是大乘佛法，這怕是有點占了別人的便宜吧。
“嗯，大乘佛法。”
無空大師沒有說其他的，兀自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的理論和大雷音寺的理論產生了矛盾，師尊他們都非常反對我的說法，認為如果不是誠心修佛，身心不在佛門，永遠不可能修成佛理。”
“本來這種爭論也隻是表麵，我也沒有太過於在意，佛門之中這樣的爭論還是很多的。”
“可是直到後來，那個叫寧南的孩子來到了佛門……”
說到這裏，無空大師的眼神流落出了一抹悲傷的表情，聲音低了下去道：
“寧南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心思單純而善良，自己的家人被仇家一門屠盡，我路過時救下了他帶他回了佛門。”
“寧南有佛性，但是卻不想當佛門弟子，我也沒有在意，因為我提倡的大乘佛法就是這樣，立排眾議留下了他。”
“可是後麵意想不到的事情還是出現了，我師尊總喜歡拿佛門聖經壓我，對於聖經上的東西，有許多我無法反駁。”
“寧南看著我被師尊問的說不出話，知道我是因為佛門聖經吃了虧，於是打定主意去偷那本經法。”
說到這裏，無空大師重重的歎了口氣，對著方桐說道：“後麵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
方桐點了點頭，情緒也有些唏噓，他也沒有想到無空大師和佛門之間竟然有著這樣的一段淵源。
不入佛門，不認佛門，不識佛門，原來都是因為無空大師走的路子和當代大雷音寺是不同的。
突然想起了之前和潘宣戰說的東西，方桐突然問了一句道：“無空大師，你的道是什麼？”
“我的道？”無空大師思考了片刻，隨即笑道：“貧僧的道就是眾生道。”
方桐愣了片刻，隨即也不再多說，知道了無空大師的想法，也大概能理解一些無空大師的事情。
他本來也就是來找無空大師談談心的，雖然這一次來也沒起到什麼作用，但總還是達到了自己的目地。
又坐了一陣，方桐才站了，對著無空大師拱手道：“無空大師，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再多說。”
“明日我就要和潘宣戰師傅前往大雷音寺了，無空大師可有什麼要我做的事情嗎？”
無空大師擺了擺手，沉吟了片刻，才說道：“方小友若有空，去看一看大雷音寺前的那個小孩子吧。”
“好。”方桐點頭答應，隨即不再猶豫，轉身離去。
又走了一陣，無空大師才又喊了一聲道：“若寧南還在那裏，告訴他，等他師傅有一日佛法大成，定然會為他尋回神智！”
方桐回頭看了一眼無空大師，隻見後者眼神複雜，不由得歎了口氣，點頭答應了一聲。
背轉身去，方桐叫來了冰原虎。
寧南的神智都已經被前一任佛祖給抹去了，就算自己告訴他又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