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我回頭。
隻見身後站著穿著一身銀色流蘇裙,腳踩銀色小高跟的女人。
她的頭發微微的盤起,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不是別人,正是葉南音的好閨蜜,沈卿。
我突然意識到。
今天的這件事情,就是一個局。
先是把我媽媽氣進手術室,然後不給她用藥,用我媽媽來逼我乖乖就範。
她們這一招,用的可比秦競楚高明多了。
我冷笑了一聲,回道:“如果我說不呢。”
“葉臻,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沈卿朝我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我看在南音的麵子上,已經夠仁慈了,否則,你這種小三,我就是把你肚子裏的賤種打死也是應該的。”
我聞言,再次輕笑一下,轉眸看向葉南音:“照你這麼說,我打葉南音,也是應該的?”
“葉臻,你拐彎抹角的罵誰呢!”葉南音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估計是真的怕我打她吧,所以躲我躲的遠遠的。
“我什麼意思,你心裏比誰都清楚,南音,我家裏的床好睡嗎?”
“你真是有病,競楚說的沒錯,你就是個瘋狗,見誰咬誰,怪不得他不喜歡你,真不知道秦大哥是哪隻眼睛瞎了,竟然能看上你這種人!”
“胡說什麼!”沈卿擰眉打斷了葉南音,然後死死的瞪著我,極力否認著:“繼遠從來沒有看上過她,是這個賤女人寂寞了,就借著探病的名義,投懷送抱,繼遠那時候腿還沒有好,所以沒辦法反抗,中了這個女人的招!”
原來秦繼遠是這麼說的,一邊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一邊又沒有抹黑自己光輝偉岸的形象,這點,倒是和秦競楚如出一轍。
我哦了一聲,繼續故意說:“沈卿,這種鬼話你也會信,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他抱我抱的有多麼緊,如果不是這麼緊,我怎麼會一次就懷孕?”
“你!”沈卿氣的就想要呼我的耳光,我卻狠狠攥住了她的手腕。
雖然她有錢,但是她總歸是個外人,我還輪不著她來打。
沈卿沒有想到我竟然不是個軟柿子,臉氣的一陣青白相間:“葉臻,你很神氣啊,你可能還不了解秦繼遠的經濟狀況吧,他二十二歲就殘疾了,完全不能工作,秦家也沒有給他任何錢,如果不是我沈卿,他連件體麵的西裝都沒有,你認為,他能給你出這二十萬?!”
我聞言,震驚了。
萬萬沒有想到,秦繼遠窮困潦倒到這種地步。
畢竟他的座駕可是一輛邁巴赫啊!
難道,那車是他租的,或者,是沈卿的?
沈卿見我愣住了,繼續一字一句道:“他隻有一個秦家大少的身份,其他什麼都沒有,我和他結婚,他也會是上門女婿入贅到我們家。你一個農村出來的女人,現在又被葉家除名,而我沈卿,是名門望族的千金小姐,為了自己的前途,你覺得他會選擇誰?所以,你留下這個孩子又有什麼意義?!”
“是啊,姐,阿姨離開爸爸之後活的有多辛苦,你不是不知道,到時候你一個離婚的女人,又生過孩子,哪個男人會要你?”葉南音補充道,與其說是勸說,不如說,是拿著刀子故意插我的心髒。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留下這個孩子。
因為我不想它一出生,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或者說,即便X承諾給我一個完整的家庭,我也不會留下。
因為我不愛那個男人,因為這個孩子的出現,就是一個錯誤。
可是,當我必須去抉擇的時候,我的心裏卻是一陣不可名狀的難受,我感覺自己真的好無能,二十萬,就能決定我孩子的去留。
但我又能怎麼辦呢?
秦繼遠不過是個吃著沈卿軟飯的軟飯男,他派不上任何的用場。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醫生走了進來,催促道:“快點,誰來繳費,病人已經陷入昏迷了!”
我的心髒咯噔了一下。
沈卿朝我走來,遞給我一張薄紙,和一支筆,循循善誘:“葉臻,你沒有多少時間考慮了,這是流產預約,你隻要簽個字,就可以立馬手術,你媽媽的醫藥費,也會立馬到賬。”
我鬼使神差的接了過來。
紙筆在手中控製不住的發顫著。
還沒有來得及考慮,醫生不耐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到底誰是家屬,還要不要治了!”
“治!”
我脫口而出道。
那一刻,我滿腦子想的都是,我媽已經吃太多苦了,隻要能讓她好,我沒什麼東西不能失去。
沈卿和葉南音聞言,歡喜的對視了一下。
我深吸一口氣,提筆就開始簽字,結果,剛寫了一個葉字。
一道沉沉的男聲,就打斷了我:“我是病人家屬,這是二十萬,請立馬進行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