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已的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說來話長…我受傷了,正好看到祿府燈火通明,想到也許能遇上你,就過來了。”
“你又受傷了……”
祿清看了眼姒已肩上插著半支箭,血流成河,翻箱倒櫃找出了藥草與紗布替他處理傷口,姒已也算是個勇士,拔出箭與敷藥的時候緊皺著眉頭,卻是沒發出一點聲音。
“謝謝你,你又救了我。”
姒已沾滿血跡的上衣被紮在腰間,露出上身結實的肌肉,背上滿是猙獰的陳年舊傷,一看就是習武之人。
“你現在願意信任我,告訴我為什麼每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都受傷了麼?”
“你救了我兩次,我雖然不能全部告訴你,但可以告訴你一些事情。”
姒已頓了頓,原本冷毅的雙眼愈發透出傷感。
“我出身名門世家,但因為是庶出,與天賦異稟的嫡兄相比天資平庸,飽受冷落。為了超過他,我多年來虛心請教高手,勤奮習武,文韜武略自然沒有落下,在我的多年努力之下終於接近了我那輕而易舉就能博得所有人支持的兄長。
“隻可惜我終究是比不過他老謀深算,父親聽信他的讒言將我軟禁在府中。可惜我父親年老無能,已是無法分辨是非真假,眼看著家族一切榮譽都要由那天才兄長繼承,我自是不甘心,從府中逃離到了汶清,可他卻步步緊逼追殺於我。”
聽完姒已的講述後,祿清隻是歎了口氣,這與昭君昊的經曆又何嚐不相似呢?分明是親兄弟,可出生於帝王家,但凡有點野心想要過上好日子,就得勾心鬥角手足相殘爭個你死我活。
可若論對錯,也沒有誰對誰錯,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
“我不過是尋常人家,但也能理解你身為大家族之子的難處……”
祿清輕輕拍了拍姒已沒受傷的那處肩,冰冷的月光落在祿清精致的臉上,柔和了那原本如雕塑般立體的五官,染上了一絲傷感與柔美。祿清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般上下擺動著,看得姒已有些出神。
第一次見到祿清,隻覺得是個異域美人,心思單純又可憐,第二次見到祿清,卻覺得相貌驚豔,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心中好感多了不少。
此時門外的婢女見蠟燭突然滅了,便敲了敲門,“夫人,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隻是我開了窗風大不小心吹滅了蠟燭,我自己點上就行。”
婢女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
祿清舒了口氣,點上了蠟燭,照亮整個臥房。
“那個婢女為什麼喊你夫人?你不是這祿府的主人麼?”
姒已環視四周,這裏分明是主臥的裝潢,隻有府邸的主人可以入住。
“我並非這府中的主人…我是祿府主人的妻子。”
姒已皺了皺眉,“可你是男子啊!”
看到祿清點了點頭,姒已不知為何內心一陣刺痛,一時隻覺得胸口悶悶的,不知道說什麼。
他抬頭看著祿清,腦中早就想入非非。一聽到祿清是某個男人的妻子,就忍不住想到他雌伏於他人身下的樣子。
姒已的臉一紅,別過臉去不去看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