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燈光太暗,走廊又曲折,隔不遠幽幽一盞,像是珍珠從貝殼細縫裏發出的光,朱輝流轉,朦朧又迷離,她覺得頭暈,整個人都惡心起來,她想靠在牆上休息一下,結果一靠上牆壁整個人就沒有力氣,那冰涼的牆壁就那樣貼在她的背上,她腿一軟,不受控製滑坐在了地上

手機還在不斷地震動,她按下了通話鍵,放在耳邊,然後聽到邵陽在電話那端焦急的詢問聲:“詩詩?你在哪裏?怎麼去衛生間那麼久?”

詩詩的腦袋亂哄哄的,頭暈目眩,心底也堵得更難受了起來。

“詩詩詩詩你在嗎?你說句話”

她拚命地握著手機,隻是不想說話,而電話那頭,邵陽的聲音越發焦急了起來:“詩詩?你到底怎麼了?你不要嚇我,你在哪裏?”

那眼眶裏的眼淚終於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瞬間滑落,她沙啞著聲音,顫抖著雙唇,握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我馬上回來!”也不管那邊的人還說了什麼,就掛了電話。

站在原地很久,眼淚卻是一個勁地流,怎麼樣都控製不住,她隻是覺得難受,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腦海裏回蕩,卻仿佛是利劍,無休止地在她的心上揮舞,劃出血肉模糊,她的世界一片的血腥味道,濃得叫人直想吐

從前的唐詩詩,從來不會哭,從小到大,身邊的人永遠都把她當小公主一樣寵著。她無憂無慮。她一直在想,哪怕是自己真的遇到了什麼事,她也不會哭,她的身邊,還有愛她的爸爸媽媽和大哥。可是現在,卻是什麼事都沒有,她又為什麼要哭?

其實那不過就是你情我願而已

忽然聽到身後有人開門,她慌亂地抬手擦幹了眼淚,然後摸著牆壁朝邵陽所在的包廂走去。

還沒有走出兩步,身後的人倒是開了口,“喲,唐警官,真喝多了?酒量不行就不要硬撐了,這樣是不是心裏就舒服了啊?哎,還真是犯賤”

她知道是蔣茲,也是,這樣的情況如果不來落井下石一下,就不是比鳳辣子還要厲害的蔣茲了。

詩詩反倒是不生氣了,格外平靜,“蔣小姐特意追出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麼一句話嗎?我勸蔣小姐不需要多費口舌了,你這樣的話同樣對我沒有什麼作用。”她頓了頓,慢條斯理地說:“我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所以朋友生日,我隻是禮貌地問候一聲,蔣小姐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一句話把蔣茲堵得又氣又惱,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身上也早就沒有了刻意體現出來的瀟灑樣子,頓時原形畢露。

她咬牙切齒地揚手就想要朝詩詩揮過去一巴掌,“唐詩詩,你別以為我不敢打你!警察又怎麼樣?我今天就襲警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