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看著他,他的眸色依舊是深沉如同最幽暗的海底,絲毫沒有起伏,而他隻看了她三秒,馬上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依舊是緩緩地下床,然後一瘸一拐地越過了她走進了洗手間

她站在原地,一手輕輕揉著自己的膝蓋,卻是久久地看著洗手間的門發呆。

他剛才那麼迅速地起來是打算去洗手間嗎?

如果不是手機鈴聲響起來,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和他僵持到何年何月去,是封維諾打來的,她勉強打起精神,接起來,封維諾告訴她,他的朋友已經醒了,她終於鬆了一口氣,答應封維諾馬上就去看他。

掛了電話,她站在洗手間門口,其實是想要推門進去,可是又不知道他會不會直接講自己轟出來,一時間猶豫不決,而隻隔了幾秒,她已經聽到了洗手間裏麵傳來的水龍頭的水聲,她歎了一口氣,這才緩緩地說:“裴煜夜,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好嗎?”

依舊沒有聲音。

不過這次她卻沒有剛才那般的失落,又加大了一點分貝道:“好好休息。”這才走出了病房。

等到病房的大門輕輕地闔上,洗手間的移門也同時“唰”一聲被人推開。

裴煜夜重新回到了床上,隻是坐在那裏,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沒一會兒林森就走了進來。

林森有些忐忑,裴煜夜卻是絲毫沒有提起他擅自做主將丁小夕帶來的事情,隻是吩咐他:“去跟醫生說一聲,我明天出院,機票提前,我明天馬上就飛美國,公司的事情暫時不要打擾我,你全權負責!”

林森並沒有馬上應聲,隻是遲疑了一會兒,這才說:“裴少,其實你現在需要的是靜養”

他抬起頭來看了林森一眼,林森隻覺得心中一顫,裴少的眼神太可怕,他頓時閉嘴,裴煜夜卻是說:“開車去送她。”

林森楞了楞,這才反應過來裴煜夜說的她是丁小夕。他馬上點頭:“是,我馬上就去。”剛一轉身,裴煜夜又說:“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派人保護她們母子,我不希望再有任何意外發生。”

“是的,我一定會派人保護好她們母子!裴少你放心!”

房間又安靜了下來,他坐在床邊沒有動,突然有些心煩意亂,想要抽煙,可是病房裏麵並沒有煙。

他漸漸將身體靠在床頭。他知道,不管承認還不不承認,他都知道,他這一輩子都戒不掉對她的愛,永遠都戒不掉,她就是他的克星,永永遠遠。曾經有人告訴過他,愛上一個女人,就等於是患上癌症,越是抗拒越是疼,隻能乖乖吃藥,或許還能貪圖一時的輕鬆。而她,是他這一輩子的解藥。

隻是現在他還沒有想好要如何去麵對她,何況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