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夜見她一直都不說話,也沉默地拿過一旁的財經雜誌又隨意地翻了幾頁,丁小夕以為他不打算再找話題聊了,剛想拿起眼罩戴上睡覺,沒想到他突然一本正經地說:“爸爸他很想你,你是不是有時間應該聯係聯係他?”
爸爸
這兩個字就仿佛是一劑強烈的重錘,錘在了她的心上,她目光閃爍了兩下,心中是漫無邊際的愧疚,對於裴長青,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女兒,因為她在上海的三年,沒有聯係任何人。
包括裴長青。
她離開的那一年,爸爸在國外靜養,她發生的事情,她一直都以為爸爸是不知道的,可是這個世界上哪裏有不透風的牆?他怎麼可能永遠都不知道
她突然就覺得很無力,於是微微別開臉去,仿佛是隻鴕鳥,聲音很輕:“他還好嗎?”
空姐甜美的聲音突然又響起來,原來是已經到了上海的機場,飛機要降落了。
裴煜夜順手就合上了手中的雜誌,漫不經心看了她一眼,眉梢輕輕一挑,若無其事地說:“這三年他回來過六次,分別是你媽媽的忌日和我媽媽的忌日。他很想你,他說如果我找到你了,希望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美國看他。”
她沉吟了一會,飛機已經漸漸降落,就仿佛是她的心一點一點下沉,最終還是問:“爸爸知道那些事情嗎?”
“北京並不是很大,不是麼?更何況他每年都會回來。”言下之意很明確了,她突然就覺得自己的確是非常不孝順,爸爸在知道那些事情的時候是一種怎麼樣的心態?
而她一走就是三年,從未有過隻字片語給他。
不過至少知道他現在還在美國靜養,那就應該沒有什麼嚴重的問題,她倒是鬆了一口氣。
飛機終於是降落了,而他已經整了整衣領站起身來,她也跟著站起身來。幾乎是心急如焚地下機,隻是取行李的時候卻是不得不慢下來,他也站在她的旁邊,不疾不徐地說:“如果你想見他老人家了,你記得聯係我,我的號碼一直都沒有變過,我相信他見到你會很開心。”
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最後索性胡亂地點點頭,看到自己的行李箱,慌亂地想要去拿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緊張,居然手一滑,行李箱“啪嗒”一聲就掉在了地上,她硬著頭皮彎腰去撿,誰知道有一隻手比她的動作快,她伸出去的手不已經來不及收回來,正好碰到了他的手
仿佛是觸電一般,熟悉的親密感刹那間擊中了她,她整個人猛然一怔,閃電一般地收回自己的手。
尷尬的不知道將視線放在哪裏。雖然有些意外自己誇張的反應,可是她的心跳真的是好快,他的手暖暖的,那麼一瞬間,她想起以前他牽自己手的時候的情景,居然這麼清晰。
而他卻仿佛是絲毫不受影響,他的司機已經在門口等他,他十分淡然地和她告別:“夕夕,有空找我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