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青說:“小夕,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承認,你都是我的女兒,我想要照顧你,彌補對你的這些年所虧欠的父愛爸爸年紀大了,不求什麼,隻求你好。”
有太多太多的眼淚湧出來,無法控製,她眼前的男人漸漸模糊,那是她的父親,她看到他麵色蒼白,毫無血色,神情更是憔悴。
或許她不會知道,其實他比自己更難受
卡在喉嚨口有一句話,不是不想說,隻是她現在根本就沒有力氣去回應他半句。
她終於在深深看了他兩眼之後,閉上了眼睛
媽媽,我終於知道了誰是我的爸爸,隔了那麼多年,其實我從來未有恨過他,亦沒有怨過他,隻是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我還沒有做好心裏準備
那是在陷入黑暗之前,她想到的最後一句話。
在重症加護房待了一個星期,丁小夕已經可以下床了,這些日子裴長青每天都會來看她,對於外麵的謠言,他幾乎是焦頭爛額,卻也從來不在丁小夕麵前顯露半分。
丁小夕對於他的態度明顯是好轉了不少,卻是沒有對他開口說過一句話,隻是每次他叫人送來的東西,她都會很安靜地接受。
那是一種很沉默的認同方式,爸爸兩個字還沒有真正喊出口,可是她知道,她心裏早就已經認同了。
但是住院這麼久,卻是再沒有見過裴煜夜。
趙末希倒是來過好幾趟,每每都會感歎,生命無常,沒想到自己會是裴長青的女兒雲雲,但是她也有提到過,現在外麵對於裴長青的評價是一落千丈,說是他私生活不檢點,很多八卦周刊相繼報道這件事情,好幾天都是大頭條,而裴煜夜卻是不知所蹤。
丁小夕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說是完全沒有感覺那肯定是騙人的,可是裴長青從來不在自己的麵前說這些事情,他每天過來也隻是親切地問自己,需要什麼,想吃什麼。
而裴煜夜,她真的感覺是很長很長時間沒有見過他了
在轉入普通病房的那一天,她胃口大開,喝光了一整碗的豆漿,然後將手機拿出來,一開機才發現跳出許多條信息,全部都是來自封維諾的。
她想了想,還是給他回了一個電話。
封維諾接到她的電話顯然是無比欣喜:“小悠,你這幾天去了哪裏?我找了你好久。”
“我出了車禍,住院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明顯一怔,接著是慌亂:“你怎麼了?為什麼會出車禍?你怎麼不告訴我?現在在哪裏?”
“維諾,我沒事,前幾天在重症病房,所以一直都沒有開機,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就在市中心醫院。”
封維諾依舊不放心,他的聲音似乎變得遠了些,大概是在和旁邊的人說些什麼,隔了一會兒,他才說:“我下午就來看你。”
丁小夕手裏握著手機,看著落地窗前那一片粉色玫瑰。在綠絲絨似的草坪上,形成大團大團絢麗色彩,她就這樣坐在床上,從落地玻璃窗望出去,像是一幅水彩畫,明亮而愉悅。
她的病房是高級病房,是裴長青特別安排的,所以地理位置特別好,能夠看到醫院花園裏麵最漂亮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