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不得不重新清洗傷口然後縫合。這次的麻醉沒有手術那次有效果,小夕疼得噝噝吸氣。

醫生一邊用鑷子穿針引線,一邊問她:“昨天才出院的,怎麼一天的時間就弄成這樣?”

“晚上睡覺的時候不小心”

“睡覺能把傷口搞成這樣?又不是在背上,你就算鯉魚打挺也不至於這樣。”

丁小夕已經疼得沒力氣說話,結果等到他縫合好傷口之後,才皺著眉說:“有點發炎的趨勢,你還是去掛點抗生素吧,不然發炎了很麻煩。”

她被送到病房掛抗生素,早餐沒有力氣吃,這會一弄都到下午了,她是肚子餓的咕咕叫,摸出手機,原本是想要給趙末希打個電話,可是號碼撥到一半又猶豫了,其實倒不是她故意不跟她聯係,開刀的時候也想過要跟她說一聲,礙於封維諾在場,她想想還是算了。這會搞成這樣,一會如果她來了,這一連串的事情解釋解釋都需要說個好半天。

收回手機,百般無聊,正好掛點滴的休息區有電視機,此刻正在直播本年度最傑出地產家獎的頒獎典禮,這是業內的最高榮譽,獲獎的往往都是在圈內領軍的風雲人物。

丁小夕還在想,今年是誰摘得桂冠。結果,電視上一個熟悉的身影,伴著雷鳴般的掌聲和閃亮的鎂光燈,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她有些恍惚,定定地看著電視。所有的聲音忽然變得那麼遙遠,好像來自另一個世界。

她一個人坐在人來人往的醫院裏,卻如同置身一座荒涼的孤島上。四周的一切瞬間黯淡,唯有他,笑容清淺,朗眉星目,麵對媒體,麵對那麼多的鏡頭,他卻是如此從容,仿佛天生就是一個帝王,那樣自信滿滿,可以掌控一切。

昨天晚上所有的一切如同潮水,排山倒海湧向她的腦海,依稀記得他的手指,他嘴唇溫情的線條,他狂亂的氣息,他灼熱的力度。

竟然是如此清晰。

她有些倉皇地垂下眼,突然鼻子發酸,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很沒有出息地落淚,然後抬起頭來,數點滴管裏的藥水,一滴,兩滴,三滴

她強迫自己將全部注意力集中起來,不聽,不想。藥水一點點往下落,她的手也一點點冷下去,冷得像心裏也開始結冰。

可是視線終究是管不住,不由自主地往電視上飄過去,而就在這時候,頒獎典禮突然出現了騷動。

原本裴煜夜正在台上發表獲獎感言,林森忽然走上來,俯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誰知,他聽完後臉色大變。對著麥克匆忙說了句“對不起”,一句解釋都沒有,就帶著林森匆匆離開了。

全場一片嘩然!

這可是電視直播,成千上萬的觀眾看著,而他就這樣走了?一句交代都沒有?

別說是現場的主持人了,就連此刻在吊水的丁小夕都一陣錯愕,半天沒回過神來。

手機的鈴聲讓她清醒過來,她摸出一看,號碼是不認識的,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喂,你好!”

電話那頭磁性的嗓音有帶著一絲擔憂,劈頭蓋臉就問:“你怎麼會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