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一樣,隻是兜兜轉轉這麼多年,她的身邊依舊是一片冰涼的溫度。

一夜胡思亂想,到了淩晨才漸漸入睡,這一覺睡得不太穩,尤其快天亮時,總覺得臉上癢癢的,像是有東西在輕拂。

漸漸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空已泛白。她微微蹙了蹙眉,扭頭看了一眼床頭櫃,上麵居然擱著一個淺色的大袋子,隱約可以看到裏麵似乎是衣服。

她楞了一下,難道是沈飛來過了?

才這樣一想,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有沉穩的腳步聲隨之而來,她抬起眼來,一個幾乎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人此刻就這樣滿麵笑容的站在自己的麵前。

有三十秒的怔楞,最後還是反應過來,她問:“你怎麼會在這裏?”

封維諾走近床沿,坐了下來,依舊是溫柔的笑,垂目凝視她:“我打你電話一直都打不通,我就去你家裏,正好看到有個女人出來,我問了她,是她告訴我的。”

是沈飛!

昨天她就讓沈飛幫忙帶衣服過來的。

封維諾將床頭櫃上的袋子拿過來,道:“正好我要過來,衣服我給你帶過來了,你那個朋友說她要晚一點才過來。”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醫生突然進來,她自然把話給咽了回去,封維諾也從床邊站了起來,問了醫生一些問題,醫生又跟她交代了一點事情,然後跟她說:“馬上給你打麻藥,一會就可以動手術了。”

她點點頭,然後看著醫生在護士說些什麼,她突然有些緊張起來,下意識就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封維諾,時間滴答滴答的過著,護士去準備麻藥了,她竟有種難耐。

其實她是真的有些害怕的。

站在窗口的封維諾仿佛是從她的臉上看懂了什麼,也不知道輕聲跟醫生說了幾句什麼,那醫生猶豫了一會,然後點點頭,最後對丁小夕說:“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安排一下。”然後走了出去。

封維諾重新坐在了床邊,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她有些微微失神,也許是真的太害怕了,她忘記了掙脫他的手。

而他修長指尖卻已經輕輕觸上她臉頰,她心裏頓時慌亂起來,他的聲音淡淡的,有一種讓人安定下來的魔力,她聽到他很溫柔地問:“小悠,是不是很害怕?”

原來他知道,她突然很想哭

這麼多年了,以前她隻要一皺眉,他就會知道她在想什麼,那時候她總是覺得他很神奇,仿佛自己在他麵前就是這樣透明的,無論是打什麼歪主意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這樣久了,可是他卻依舊可以一看到自己的表情,就能夠知道她在害怕

她突然覺得有些難以呼吸,不過還是平靜地點了點頭,輕輕“恩”了一聲。

他卻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那動作無比自然,很久很久之前,他也經常這樣溫柔地摸著她的頭頂。

“不要怕,這隻是一個很小的手術,我知道小悠一直都很堅強,相信我,不會疼的,隻是睡一覺而已。”他的黑眸凝視著她,朝她微笑:“我就在這裏等你。”